身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锋锐剑意,玄荥腰悬长剑,踏步入内,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走着,永远那么淡定,仿佛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旌。
等人就要来到前时,圣君霄方才回神,眨了眨眼睛,温柔笑道:“师尊回来了。”
一抬头,就对上对方淡漠的星眸,无所喜无所悲。
圣君霄一怔,好像有什么紧紧抓着他的心脏,他喉头发涩,所有想说的话一瞬间都被这一双眼睛堵在喉咙里。
一天比一天淡漠的性情,一次出关比一次出关无情的双眼。
改变不了的吗?
这就是对方的道法吗?
忽然,脑袋上一阵温暖,耳边响起对方清冷却透着几分微不可查关心的声音,“怎么了?”玄荥静静地看着眼前低下头黑乎乎毛绒绒的后脑勺,眼底神色复杂难辨。
圣君霄伸手搂着玄荥,把脑袋埋对方脖窝里,贪恋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他终归是在意他的,他知道他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只要他不像幻境中那样令对方伤心失望,他就一定不会放下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拾好情绪,站直身,率先问道:“师尊派人查了李尧吗?是因为……那个命中死劫吗?”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圣君霄不由放缓了呼吸。如今他既不想着要把对方关起来,这劫应该不攻自破的罢。
“没错。”对方没有解释之前的失态,玄荥也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卷宗,看了一眼,感慨道:“事事变幻果真瞬息万变,没想到昔日一个渔家子会成为我的生死大敌。”
“师尊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圣君霄抬眉,异常坚定道。
“你倒是对我有自信。”玄荥拿卷轴轻轻拍了圣君霄脑袋一下。话到这里,他悠然口气一变,有些郑重,“不过你要知道,平安对凡人是福,对我辈修道者却是灾祸了,唯有艰险才能得到足够的锻炼,不会在求道路上止步不前。”
“是——”圣君霄拖长了音,眉眼弯弯,“师尊说的是,弟子省的了。”
“嗯。”玄荥不置可否地吱了一声,拿起卷宗细细看了起来,圣君霄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收紧。瞥眼看到的玄荥缓缓垂下长长的睫毛。
看着看着,他忽然开口,用那特有的清清淡淡的声音与口气道:“到一地就是一次灾难,这个李尧还真是有些灾星的潜质啊。”
说完他又不由奇道:“按理来说,当时他才幼童,没有修为才对。这样的大火中,别人都死了,他怎么没死呢?”
他怎么没死呢?
清冷的言语仿佛一把利剑一下子刺穿他的胸口,露出一片血肉模糊,圣君霄不可自抑地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缓解心头的钝痛——玄荥是想要他死吗?
在对方没看到的角度里,他露出个讥诮的笑容,满嘴苦涩。从来不知道原来玄荥说话也会这么刻薄,还是他听者有心?
玄荥捏着卷宗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直到指尖泛白。他忽然放下了卷宗,拍了拍圣君霄肩膀,“去休息吧,很晚了。”
躺在床上,辗转来回想着玄荥今天话的圣君霄忽然瞳孔一缩,翻身坐起,面色变幻最后沉静下来。
第二天,玄荥又开始拖着圣君霄去练心有灵犀。
“师尊,我……有点不舒服。”圣君霄立刻捂着脑袋,脸色苍白道。
“每次找你练心有灵犀的时候你就这么多话,还这痛那痛的,话本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个凡人吗?”玄荥抱起胳膊冷哼一声,“你就直说吧,为什么不想练心有灵犀?如果原因合情合理,我便放过你。”
只见圣君霄低下头,脸颊上升起两朵小红云,煞是好看,他轻声道:“心有灵犀,这种东西,应该和媳妇儿一起练的。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
“哦?”玄荥挑了挑眉,气笑了,“我记得一年前阿尧还说喜欢为师的,怎么现在就想媳妇儿的事了。”
圣君霄卡壳了一下,本来的伪脸红现在真热起来了。他该怎么回答?
1.喜欢你什么的都是骗你,玄荥你太天真了??
不用想都知道说出这个答案以后一定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2.师尊你不是说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吗??
总觉得这么说了,以后他想做的什么事情会变得很艰难。
3.那师尊你的意思是想当我媳妇咯??
他倒是想这么说,问题是说了以后那就真呵呵了。
咦,他为什么会想这么说,目标明明只是摘下高岭之花得到玄荥心中最高的地位啊,难道他摘下之后还想让玄荥当他媳妇儿?
思绪就像呼啸的飞剑,一瞬之间已是千里之外。
看着对面人一脸神游的样子,玄荥眉头跳了跳,又跳了跳,终于一巴掌拍对面光滑亮堂的脑门上。
“呀。”圣君霄一惊,再回神,看玄荥的眼神就有些躲闪。
“怎么,想编什么借口骗我想的这么入神?”玄荥脸上的笑容有些好看。
圣君霄一下子被迷得七荤八素,愣愣地点了点头。
玄荥:“……”
圣君霄:“!”
这天,到底也被圣君霄插科打诨过去,之后几个月玄荥都只是一个人去试剑林完成刻录大业,没有再要修心有灵犀的意思。
这让圣君霄大大松了口气,毕竟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沁良尧那样信赖依恋玄荥,其中差别,玄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