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黎初在古翰斋被掌柜的摆了一道,若不是古掌柜怕弄太僵不好收场帮他解围,他和穆月白真不知如何脱身。
古掌柜对围观的众人说“魏公子还要回去为大家准备试文会上的考题,若想与魏公子深入探讨,请试文会时再来。”
这貌似是替魏黎初解了围,实则是最终杀招,这下魏黎初想不来这招摇又不知所谓的试文会都不行了。而且,他这一出现,更是证实了古翰斋是诚信好商户,告示上说要请他就“货真价实”地请了他。
从古翰斋出来,魏黎初气得脸都绿了。
穆月白安慰道:“到时候露个面便是,不必如此。”
永馨书社看书的人已渐渐散去,穆月白和魏黎初到时只剩柳士则和余少杰在看店。余少杰见魏黎初来,很是兴奋,因为他昨日看了古翰斋的告示才知道魏黎初的辉煌过去。
“魏公子,刚刚我还在跟其他人讨论你的事,你就来了。”
魏黎初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愤之中,没心思说话,随意找了张椅子闷闷地坐了下来。
余少杰看他脸色不太好,便问穆月白:“魏公子生病了吗?”
穆月白道:“他方才在古翰斋被逼着去那个试文会,此刻正在生气呢。”
“他不是自愿的啊?谁逼他了?”
穆月白便把刚才之事简明扼要地说给余少杰和柳士则听。
余少杰道:“那个掌柜先斩后奏,是有点过分。不过,魏公子你要是去的话,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魏黎初总算开口说了一句:“这般招摇过市,只会让人以为我狂妄自大。”他一向谦虚谨慎,这次却被古掌柜陷于“不义”之境地,着实可气。
余少杰道:“不会啊,今天我们店里好多人都在说这事儿,大家对你的才华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会有人觉得你狂妄?”
穆月白道:“他这个人最是看重原则,此事违背了他的处世之道,他当然不悦。”
魏黎初闷做了一阵,越想气越难消,便从永馨书社告辞出来去找晏青算账,这事都是他引起的。
晏青正在同艺馆听吟吟和静媛合奏,魏黎初进门也不顾静媛还在了,对着晏青便是一顿痛骂。
晏青既没生气,也不惭愧,反而笑道:“魏兄,你这个满腹经纶的状元竟被一个小小的书店掌柜算计的走投无路,我该说什么呢?”
魏黎初道:“状元也不是耍诡计考得的。”
“不过是小事一桩,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大不了到时我陪你去便是。虽然我不如你,但还算是榜上有名,去指点指点后生也不为过啊。穆兄也可以。”
晏青在中武探花前参加过文选,并与魏黎初是同科,凑巧的是穆月白那一次也化名参加了。他们三人一同“杀”进殿试,只因晏青战绩平平,穆月白和魏黎初都没记住他的名字。
魏黎初又想唾他一口,静媛却道:“晏公子说得对。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谁都有能为人解惑之时,况且魏大哥你的确有真才实学,又有何惧呢?”
“看,连静媛姑娘都如此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终于把魏黎初劝服。他不答应则已,既然答应了,便回去认真做了准备。
魏黎初的大名果真有效,试文会这日,古翰斋一早就来了许多人,多是冲着他来的。余少杰把书社里的事做完也去了古翰斋。
众人在二楼等候,相识之人相互寒暄,嘈嘈杂杂。余少杰在人群里发现了楼越,“楼公子,你也来啦?”
楼越见是灯谜会时那个少年,便拱手呼道:“这不是余贤弟嘛,灯谜会一别就没再见过你。你下榻何处啊?”
“我就住在这条街上。”
“难怪,我住在贡院那一片,所以总见不着你。贤弟才思敏捷,今日怕是又要拔乎其萃了。”
“哪里,楼公子太过奖了,我……”
不待余少杰自谦完,便来了个睥昵冷言的反对者:“这是哪个穷乡僻壤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猜了几个灯谜而已,也好意思煞有介事地拿出来说。”其人竟是韩修棠。
韩修棠的祖父曾一举高中榜眼,他爹是翰林学士,他却连考两次都落榜,真是老虎家族也会生犬子犬孙呐!不过,他毕竟家学深厚,还不至于差到胸无点墨的地步。只是国选毕竟是人才汇聚之时,既使才高八斗也未必就能出头。韩修棠只将前两次失利都归咎于考运太差,没遇到赏识自己的考官,但也不妨碍此次重头再来。
他听说与他第一次参考同科的状元魏黎初弄出个试文会,便来瞧瞧热闹。他一上楼就见到中秋灯谜会上那两个书生,当日他和曾若虚在状元楼上喝酒,楼下的事都看在眼底,对余少杰和楼越这两个佼佼者有几分印象。尤其对余少杰那种赢个不值钱的小东西都乐不可支的穷酸样看不上眼,要是这种人都能高中,他韩修棠的脸面往哪儿搁。
楼越听不过,欲与他争理,却闻魏黎初来了,便先放下此事,只说了句“那咱们可以在考场上比,到时你若是输了,看你还有何话说”,以免争论起来扰了好好的试文会。
魏黎初、晏青和穆月白三人同时出现,不认识他们的人不知道谁是魏黎初,不过倒是很多人猜了出来。因为他们三人精神气质十分不同,穆月白无精打采,晏青神采奕奕,唯有魏黎初看上去书卷气甚浓。
真心来请教魏黎初的人都纷纷献上自己平日写的诗赋文章,魏黎初一下子哪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