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艺馆那头正在准备美人计,晏青和穆月白这头也想好了美男计。
穆月白按晏青的设想在王府中备妥一切,晏青便派人去同艺馆将宋秋夕接到穆王府来。在穆王府进行这个计划的原因有二,第一是有晏舜华在,晏青不敢在自己府里搞这些花样,只能借用穆王府。第二是穆王府有好设施可用。
在穆王府又要瞒着魏黎初,穆月白已经提前找了两本好书给魏黎初,说是从宫中借来的,过几日就要还。所以,他现在正在书房埋头苦读,不会跑出来干扰的。
宋秋夕被带到穆王府的雪晴轩门前,带她那人让她在那里稍候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穆王府的人不让她进屋,但宋秋夕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屋檐下等着。
穆月白正和几个人蹲在屋顶上,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袋子。水车那边,也有人候在水闸前。宋秋夕一到,穆月白便向水闸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那边的人接到命令就迅速打开了水闸。水顺势而下,冲击水车迫使它动了起来。
宋秋夕听到了水流声,便朝声音方向张望,开闸之人已撤走。宋秋夕只看见一架大水车在慢慢转动,她以前见过有人用水车灌溉农田,不知道王府里装这水车做什么用。
在宋秋夕望着水车出神之时,屋檐蓦地流下水来,“下雨了?”不,这雨中还夹带着五彩缤纷的花瓣。
穆月白等人在屋顶水槽里撒了许多花瓣,当水车送水上屋顶灌满水槽时,花瓣随水流下,便在宋秋夕眼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彩色花雨帘,如同春日少女曳动的裙摆。
宋秋夕伸出一只手,任细流在掌中激起水珠,然后滑过指缝,剩得几片花瓣停留在掌心,停留在她凝视的目光里。她又将它们轻轻吹散,花瓣轻盈地旋转落地,以一缕余香换走她手心的一丝温暖。此刻,空中的云霞变化出无穷的瑰丽色彩,与彩色水帘交相呼应,如梦如幻。
气氛正好,是时候了,藏在对面树上的晏青觉得出场时机到了。只见他右手拉住面前绳子上的红绸——绳子是从雪晴轩屋顶那边拉来系于树上的,左手执一花环,纵身一跳,便沿着绳子向宋秋夕滑去。他左袖中藏满花瓣,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如同展翅,袖中花瓣一路飘香。晏青是习武的,这样的动作同样可以做得潇洒不已。
乱花迷人眼,宋秋夕被眼前这斑斓的漫天花雨迷住。晏青仿佛踏着云彩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晏青温柔地将花环戴在宋秋夕头上,“为最美的你献上这最美的花冠。”
“秋夕姑娘,这是我为你安排的节目,你可喜欢?”
“喜欢,谢谢。”宋秋夕无意掩藏心中的快乐,已然笑靥如花。她跑到庭中,集起刚刚飘落的花瓣,用力往空中一抛,便伸出双臂在飞起的花瓣中转了起来。
晏青看着宋秋夕欢快如林中雀鸟,心生不忍,“秋夕完全还是个小姑娘而已。我会遭报应的,明日还是到寺中多捐点香油钱赎罪去吧。”
“晏公子,你好聪明啊!你怎么能想到这些的?”宋秋夕玩尽兴了,回到晏青身边问道。
“这个嘛,当然就是因为我是绝顶聪明的晏青啊。哈哈哈哈……”
穆月白已是饥肠辘辘,为了帮晏青他还未用晚膳,所以事情一做完,他便从屋顶后面跃下,吩咐人传晚膳到雪晴轩。然后又绕到前面来,邀晏青他们一同进屋说话。
此后几日,晏青不断地对宋秋夕大献殷勤,出门便帮她撑伞,进门就给她开门,又送冰镇水果,又送驱蚊香囊,都是些费不了什么钱又非常实用的东西。细微之处尽现体贴,直把曾若虚比下地去。
豆蔻见这晏青突然也对宋秋夕关怀备至,便问是怎么回事。宋秋夕自己也搞不清楚,无从回答。豆蔻只好让她再观察些时日,她却想到已经好几日没见到曾公子了。
路红绡的舞已排好,梅凌雪以她的名义请韩修棠到同艺馆赏舞,并说只想先跳给他一人看。美人相邀,韩修棠当然欣然独往。
梅凌雪已在房中备了好酒,并把伺候的人都调走了。韩修棠自斟自酌,路红绡于樽前轻舞翩跹,袅袅婷婷。腰若细柳随风摆,低眉信手皆是情。
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看醉了,一舞赏毕,韩修棠已是晕晕乎乎。路红绡过来给他斟酒,并问道:“韩公子,红绡这支新舞可还入目?”
“赏—心—悦—目。红绡姑娘的舞比云裳的还好,肯定能迷倒众生。”
“我哪能跟人家花魁相提并论。别说是她了,就连我们馆里新来的宋秋夕都比不了。”
“宋秋夕?我就不喜欢那种。”
“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你看人家如今千人追万人宠的,抢尽了我们这些老人的风头。尤其是你那位好友曾公子,跑得最勤,又送金又送玉的。我看啊,她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了。”路红绡娇滴滴地抱怨。
“曾兄只是一时兴起、逢场作戏而已,玩兴过了就会撒开手的。”
“你怎么知道?”
“他亲口告诉我的啊,他说大鱼大肉吃腻了,就换换清粥小菜。清粥小菜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很快就觉得寡淡了。”
“哦,这样啊。那我倒要看看宋秋夕被人抛弃是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当然是伤心欲绝喽。曾兄现今对她可是够柔情蜜意的,要是将来发现都是假的,肯定要以泪洗面。诗中常咏的春闺怨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呵呵呵呵……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