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夕初来同艺馆,又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很害怕自己出了错被人指责怨怪,昨夜还因想家抱着豆蔻哭了许久。但是见到同艺馆的姐妹们都这么和善,心里暖暖的,那种初来乍到的孤立无援感也被她们善意的笑容抹去了。
柳心言问吟吟道:“你刚才不是说来拿钱的嘛。要多少?”
吟吟道:“哦,差点忘了,给我十两。”
“你怎么也对选花魁这么上心?”
一说这个话题,吟吟就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我也不想的,但是凌雪姐说要根据比赛结果调整头牌二牌的人,还特意看着我说的。我可不想被降到教习坊去,那里每天都要练习好长时间,我就不能自由地玩儿了。”
柳心言道:“还有这个说法啊,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吟吟道:“嗯。不过,我还不知道那天应该穿什么出场。静媛姐姐,秋夕姐姐,你们决定好穿什么样的衣裳了吗?”
静媛道:“要先声夺人,出场时的着装的确很重要,我也没想好。”
宋秋夕道:“凌雪姐说这些不用我自己想,她会为我准备好。”
吟吟惊诧,大感不公,说道:“诶,凌雪姐太偏心了,我也要找她给我弄。”
柳心言道:“人家秋夕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凌雪姐多照顾一下她也是正常的。你刚才还说自己是前辈呢,这会儿怎么又开始计较这个了。”
“好吧好吧。你反正不用参加,就给我出主意吧。”
“我觉得能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的衣裳就好。比如,静媛是端庄贤淑,而你则是机灵可爱,你可以根据自己的这个特征来考虑。”
静媛道:“心言说得有道理,不如我们一起去街上看看。”
吟吟道:“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心言姐姐你快给我钱。”
柳心言取了十两银子给她,让她们三人一起去,自己则留守帐房。
梅凌雪派人给京城里数得上名的青楼馆阁都送了邀请函。为了造势,又亲自去拜请一些名人雅士作评判,尤其是京城三少:晏青、京城玉器行会会长之子曾若虚、翰林学士之子韩修棠。京城三少并非他们三人自称,只因他们常出没青楼,于银钱方面又出手不凡,才被私下起了这花名儿。
梅凌雪到晏府送拜帖时,晏青正好在家。晏青见梅凌雪亲自登门拜访,还如此正式,有些受宠若惊。
“晏某何幸,得梅姑娘亲自来访。”
锦枫笑道:“晏公子你言重了,在你之前我们已经访过许多人了。”
“哦,我还以为独我有这般荣幸呢。不知姑娘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梅凌雪道:“我是来请公子帮忙的。我正预备着办一个京城花魁大赛,想请你届时做个评判。”
“评选花魁,这样的差使晏某自然当仁不让。只是,自姑娘之后,京城还没出过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花魁人选。恕晏某直言,同艺馆虽人才济济,但也还没有这般人物。姑娘怎会突然有此想法,莫非欲重新出山?”
“公子别取笑我了,我主要是想借此机会推举些新人。今日除了请公子做评判外,还希望你能出点资。因为参赛的不止同艺馆,我们不方便独办,免得被人怀疑不公平,如果你出面担这主办人的话就好说了。当然不会公子你白费银钱,我们已经想好,到时除二十位评判外,每一场向观看之人收银三两,此项收入皆归公子所有。”梅凌雪素知晏青仗义多金,又与他最熟,才向他开这口。
“如此佳人云集的盛会,每场只要三两,真是便宜了。出资乃小事一桩,姑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公子如此仗义,梅凌雪感激不尽。可先给一千两,账目我交予心言来管,你对她应该也放心。事后再算盈亏,若是亏了同艺馆给公子补上。”
“姑娘何出此言,晏某自愿捐资,盈亏当然自负。”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数了两张五百两的递给锦枫。
“公子既这么说,那我也不再客气了。日子初定于本月二十日,具体时辰待定下后再另行通知公子。”
“好。到时我一定盛装出场,要配得上那么多美人才行。哈哈哈……”
举办花魁大赛的消息一出,栖仙阁、醉香楼、四时春等大馆皆跃跃欲试。三年前梅凌雪金盆洗手后,他们也联合起来选过一次花魁。选到最后一轮,由于大家对几个姑娘都有争议,最终竟不了了之。如今时隔三年,又涌现了一批新人。栖仙阁的云裳,醉香楼的董佩卿,四时春的花月容等支持者都很多。各家都有竞争的条件和实力,这个大赛倒是适逢其时。
各馆都到同艺馆询问具体事宜,锦枫便写了告示贴在门口,说明主办人、承办人、时间、地点和参赛要求、大赛规则等问题,以便她们查看。对参赛者的要求是:十三岁至二十岁,琴(包括其他各种乐器)棋歌舞中至少要有一技之长,参赛自用的东西需自行准备。闺阁中的小姐和平民家的女儿是不屑或者不能参加这种大会的,所以这些要求都是针对青楼女子而设,而对于她们来说除了年龄限制外基本算是无要求。
同艺馆上下都在为大赛之事忙着,姑娘们要想着做华丽的新衣裳,试化出场妆容,连日用凤仙花捣汁染指甲,练习各自拿手的曲子舞蹈。懒惰如吟吟、林探幽也每日要去教习坊练两三个时辰,相互评点请教。芳姨从坊中选了几个出色的加强训练,希望她们能在此次出头。
柳心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