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柴老爷把秦志鸿请来一同到书房赏花品茗,一番寒暄互捧之后,柴老爷问道:
“我听说先生教授方式新颖,现在铭儿都十分喜欢你教他了。”
秦志鸿立刻作揖说道:“是铭儿好学,我可不敢当。”
秦老爷子继续说道:“不比过谦,前番我听说你给他讲了隋炀帝杨广胡作非为亡国的事情,我就觉得很好,不能光教圣人之言而无反面印证,可是秦先生,您是怎么看的呢?”
秦志鸿自然想到这话的意思,于是说道:“老爷,我是个郎中,小时粗读些书本,能来教您的公子,实在是有点不能胜任,也不过是自己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尽我所能罢了。”
柴老爷一听急忙说道:“你都能跟孩子讲得这么透彻,难道还不能跟我深谈吗?”
秦志鸿急忙说道:“老爷,不知您想问哪一方面的?”
柴老爷子说道:“哪一方面都行,比如现在我老了,这一大家子都在看着我怎么安排身后之事,你是怎么看的?”
一听这话,秦志鸿也觉得问得已经够直接的了,于是说道:“老爷,您要这么问,按理说,我这个外人不该插嘴,但是我本是流浪江湖的人,能蒙您的垂青,才有了安身之处,可谓大恩难报,虽然老爷您问到这个,我也还是说,我只能教给您的铭儿这些国事,却也不干妄议您的家事,有些事情,还请老爷您自己去看。”
秦志鸿觉得,这徐家楼的恶霸虽然不分粮赈灾,虽说有背道德,但是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也是朝廷乌烟瘴气所致,使得他们投靠洋人。而单从柴家来讲,诸人都事不关己,但是这个大公子柴万钧打算弑父占母,也太qín_shòu不如,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外人,话只能说到这儿了,也算还柴老爷礼遇的这个人情。
说完这些话,秦志鸿也就告辞出去了。而柴老爷爷也感觉到了端倪,觉得大儿子柴万钧的确在对待自己的小妾翡翠上有点过于殷勤,于是也长了个心眼要看看儿子跟翡翠到底有没有事。
这晚柴老爷也没有单独睡,来到翡翠屋里。翡翠也是纳闷,她是个青楼女子,对于人的心态一眼就看个差不多,翡翠突然感觉得老爷今天有点古怪,老爷子问翡翠道:
“最近大少爷伺候你的病怎么样了?”
老爷子这句问话可真是有多层意思,可以是问你的病怎么样了,还可以是人伺候得怎么样。
翡翠不禁纳闷,可是要是一个清白的人,听出话里有刺,必定会为自己辩白,就算不是勃然大怒,也得会是老大不乐意。但是翡翠毕竟做贼心虚,竟然假装没有听出这话的含义,笑着答道:
“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在碰那些个劳什子,就会没事的。”
柴老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有点凉意,他也是个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了,知道这回答不同,情况就不同,自己说的已经够带刺的了,这女子竟然假装听不出来,不由得心中怒火顿起。
但是他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事也不好明说出来,况且**奶最近生病也亏了万钧帮着到处找郎中,这两个人都是年富力强,这耳鬓厮磨加上翡翠的感激,生了情愫也是难免,其实说白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翡翠既然是自己的姨太太了,这辈分就算是定了,怎么着也不能怀了纲常,还得自己好好引导万钧。
想到这里,柴老爷子的话也就软了下来,说道:“翡翠,我知道让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跟我这个老头子有点委屈你了,我这个当爹的也理解万钧,但是此时到此为止,我不再追究,也不要宣扬,你我夫妻一场,万钧那边,我会补偿他的。”
翡翠一听,不禁有点愣了,随即明白,老爷其实也是害怕自己跟柴万钧的事传扬出去大煞风景,于是也就说道:
“老爷,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柴老爷示意道。
翡翠得了允可,说道:“老爷,其实说白了,这些天就是因为我这病,跟公子走的近了,引了别人的闲话,这不病好了嘛,我们自然不会失礼的,至于别人怎么说,也由得别人去了。可是我这当后妈的说一声公道话,要没有万钧这个儿子,我这病不会好,您跟万钧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因为这个惹得您父子反倒起了芥蒂。万钧怎么想的我不管,可是我却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柴老爷子听了这话,不禁有点后悔,或许倒是真的是秦公子想得多了,自己儿子给老爹忙活还倒忙活出不是来了?这也是秦志鸿考虑到的,毕竟他们是父子,自己听到的这些话如果一对质,柴万钧肯定不承认,自己反而成了破坏人家父子关系的罪人,所以,秦志鸿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说历史上的事,说白了,他什么也没说。
柴老爷子想到这里,对翡翠说道:“我哪能不知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嘛,不过万钧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出头了,是得给他找个媳妇儿了,这事你也留点意。”
翡翠笑了笑道:“老爷,还别说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我也是您从勾栏中赎出来了,也怕我说出来,您以为都是些浪荡之人,所以我一直也就不敢说,既然您这么说,我自然以后对这事而留点意了。”
柴老爷子满意地笑了,当晚无事。
秦志鸿早就见到柴老爷去了翡翠的屋,但是自己内心也是懊悔,如此一来这也就会打草惊蛇了。于是秦志鸿第二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