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铃医少年秦志鸿经过一晚上胆战心惊的纵横捭阖,总算上苍眷顾,把这个表叔送到面前来搭救了他。
其实秦志鸿本也不知道朱红灯就是自己的表叔朱逢明,但是自己竟然歪打正着,不禁十分得意。在本明和尚的宅子中,众人对他也变得礼敬有加,当晚本明和尚就又差人给他烧了热水让他沐浴,并找来家中与他体型相仿的人的衣服与他穿上。恰巧一行人中有个以前走街串巷的剃头,古时候也叫篦头,就是现在我们说的理发师,给秦志鸿好好地整理了头发辫子,连下巴两腮生的些许胡须也不放过,一应给他整理干净利索。
也不在乎多晚,本明和尚又让人盛上酒菜让秦志鸿享用。此时朱红灯也和于清水王立言还有本明和尚一同前来,于清水等人自是主动赔礼道歉,秦志鸿倒有点得意洋洋,只是不见那个叫莲儿的姑娘来赔礼,于是说道:
“怎么不见那个……”秦志鸿刚要张口说“娘们”,但是觉得不妥,毕竟那个莲儿叫自己表叔师兄,于是就说道:“呃……姑娘啊,刚才不是还要拿剑宰了我吗?”
众人不觉相视而笑,本明和尚给了朱红灯一个眼色,朱红灯立刻说道:
“志鸿,今晚的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要不是他们把你掳来,你不还在外面忍饥挨饿,露宿街头吗?”
秦志鸿一想倒是不假,况且是自己的表叔这么说,自己对他是既佩服又崇拜,也就点了点头。朱红灯见秦志鸿明白了自己说的话,赞许地笑了笑,接着道:
“志鸿,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秦志鸿听出表叔语气郑重,也就不再嬉皮笑脸,说道:“表叔,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
朱红灯见状,示意其他人先出去,自己要跟这个远房侄子好好说清楚,于是众人也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只剩下朱红灯和秦志鸿二人。
朱红灯也不铺垫,直接问道:“志鸿,如今清廷危如累卵,洋人横行乡里,甚至连倭寇也猖獗如斯,这也罢了,可是他们竟然在我们这里大肆推到祠堂,建立教堂,宣传他们的洋教……”
秦志鸿为人和性格与他的名字相去甚远,虽无大志,但是却也是个鬼机灵,明白了表表叔要自己加入他的拳场,但是自己实在不想每天打打杀杀,提着脑袋过日子,但也不好回绝,于是说道:
“表叔,洋人办洋教又怎么了?”
朱红灯听见秦志鸿此问,说道:“志鸿,你有所不知,洋人表面办洋教,实则是鱼肉我们中国百姓,他们勾结乡里恶霸,欺压良善,另外充当列强的耳目。”朱红灯知道这么说好像不能说得清楚,于是改口道:
“志鸿,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逼无奈,自己独立浪迹江湖,沦落至此吗?”
秦志鸿说道:“因为我在zp县的亲戚确实接济不过我们全家,于是男丁是好自谋生路了。”
“那你为什么会去投奔外乡的亲戚?”朱红灯接着问道。
“因为我们家所在的cq县闹饥荒啊!”秦志鸿直接答道。
朱红灯笑了笑,摇头道:“不尽然是这样。”
秦志鸿不解,难道老天爷不假风雨,颗粒无收还是假的吗?但是也不好反驳自己的这个表叔,只是皱眉不解。
朱红灯看出了秦志鸿的端倪,笑道:“其实cq县闹饥荒,山东巡抚毓贤曾下令让地方财团和地主开仓放粮,接济灾民。可是cq各地大户富族几乎没有人这么做,他们敢公开对抗官府的命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志鸿对此倒是一无所知,于是问道:“难道他们不怕杀头吗?公开对抗官府有什么好处?”
朱红灯笑了笑,说道:“因为这些地方势力大都是各地教堂的主教,他们洋人称之为神父,我也不太懂这个……”
朱红灯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为尽,收回话题接着说道:“所以这帮汉奸走狗是有洋人撑腰的,想当年北京遭到洋人洗劫,后来皇上不得不同意洋人可以在大清国开设教堂,这帮地主豪强见洋人这座大树好乘凉,纷纷投奔,如今连官府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
秦志鸿倒是一听就明白了,说道:“表叔你是说,cq县的饥荒,其实官府早就已经下令赈灾救民了,只是由于这些洋教还有他们的走狗从中作梗,才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对吗?”
朱红灯笑道:“正是这样啊!所以我们这次就是要把cq地界的两家教堂给端了,捎带着把附近的柴家洼、后燕、前庄的恶霸地主一并铲除,然后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秦志鸿立刻又犹豫了,说道:“表叔,你这么做可是造反啊,毕竟大清国已经承认不干涉洋教在咱这的发展,你这么干,势必朝廷也不站在咱们这边啊!”
朱红灯慷慨地说道:“事已至此,再不做,只有等死了。”
秦志鸿虽说知道表叔说的在理,但是自己干嘛非得去为民请命,闹不好一朝被抓,小命呜呼,太不值得,于是又搪塞道:
“表叔,你拉我入拳场我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这个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的,连手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跟着你们反而是个累赘……”
朱红灯没有听出秦志鸿话的意思,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功夫不会可以学啊,表叔我可以教你,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成果。再说,就算你觉得表叔功夫不济,我也可以给你引荐更好的名师,赵三多就是梅花拳的宗师,也是我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