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明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他穿着伪军的军装,站在门口,表情郑重但不紧张,整个人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秦瑞明仔细打量这个人的相貌,才发现,他是一个同乡的后生,以前见过,但是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现在战乱频仍,很多村庄的人都出走走逃难,又有很多人逃难至此,所以也不知道此人倒是是什么来历。
秦瑞明也平淡地说道:“军爷,你消息倒是挺灵通,但是七灵花散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却在监狱的铁门外冷笑道:“我知道,七灵花散是你们秦家的,可是你却把他交给日本人,这事情十里八乡每一个不知道的,你们秦家这次也算是出大名了!”
秦瑞明笑道:“我说你这个后生,你也不用在这激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谁的人,这么说是什么目的,对于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而且我也跟你说不着。”
那人却笑了,说道:“中国人与日本人的事,我怎么说不着呢?”
秦瑞明有些不耐烦,其实他确实判断不出此人的来历,他想到了有可能是张宝山的人故意说反话套自己,也有可能是日本人派的奸细来骗取方子。于是秦瑞明说道:
“事已至此,你在这叽里吧啦地叫唤有什么用?对,我是把方子给了日本人,可是他做出药了吗?你穿着这么一身皮,论得着你在这教训我吗?”
那人倒是不生气,接着微笑道:“可是,我却知道,你虽然交出了方子,但是你在上面动了手脚,日本人拿到方子,却制不出药来;我还知道,你暗中支援八路军,拿着日本人的药材给八路制药。可以说是运筹帷幄,机智过人。”
秦瑞明听了这话,不仅慨叹,仿佛在对那个狱卒说话。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可是天不遂人愿啊,最后弄得我是落得这个结果……”
那人知道秦瑞明所说的是什么,边明白地说出来道:“你是说让张宝山活着溜了回来,然后你蹲了大牢,邱恒水全军覆没……”
秦瑞明此时更是惊奇。想来他一个小小的狱卒,绝对不会知道这么多的内情,而且说的还如此丝毫不差!秦瑞明不禁又一阵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郑重地道:“我是一个中国人。”
秦瑞明说道:“你不用拐弯抹角,你直接说你要做什么吧。”
那人亭秦瑞明如此说,也就说道:“秦先生,最近这些事情,我都清楚,我也不跟你试探了,明跟你说吧。我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统计调查局的,就是戴老板的买卖,当然我也不是直接跟他联系的。”
秦瑞明以前在西峪村曾经听邱恒水说起过国军的特务机关,因为抗战爆发前,他在鲁东根据地跟这些特务机关明争暗斗了多年了,而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双方可以说是相安无事,没有大的矛盾。要是邱恒水在的话,一问他便知此人的底细了,可是现如今。却力不能及了。只听那人接着说道:
“秦先生,我知道你也是个爱国人士,能够支援八路抗日,为何不肯帮助我们呢?”
秦瑞明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那人笑道:“我也知道秦先生足智多谋。我会找出让你相信的理由来的。其实也很简单,我在十里八乡也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来之前就有我了,现在我也虚活了十七岁了,我要是张宝山的人,我也不会未卜先知预先在这当狱卒等着秦先生;我要是日本人的奸细。我更不可能在这个地方跟您说这些了。”
秦瑞明确实也想要把秘方保住,最好不让日本人带走一张纸,于是对那个狱卒说道:“那你打算怎么证明呢?”
那人笑道:“我用我们的实力,拿到日本人手中的《青囊遗录》的原书,当然,内方你昨天跟井上说动过手脚,这个我也听到了;然后,我再让张宝山这个汉奸消失,让日本人怀疑是他取走了原方。这样能不能证明我说的这些话?”
秦瑞明知道,此时他是插翅难飞,见有人如此说,就问那个狱卒道:“你要是做到这些,我可是个废人了,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那人笑道:“秦先生是个爱国之士,我们老板给我的任务就是破坏日军获取七灵花散的计划,但是咱们中国人也不能按着老祖宗的东西不当啊,破坏了方子,最后自己也没捞到,不也是对不起祖宗吗?所以我才恳请秦先生,如果我办成上述承诺的事情,你就把内方复原,我回去交给政府如何?”
秦瑞明听了这话,自己开始沉思,其实他当初也只是觉得不能外传,尤其是张家,秘方绝不能让他们得到;可是后来,他发现,日本人更是不能给,因为那是卖国;而现在问题又来了,如果不给日本人真方子,那么自己的内方子还在西峪村的密洞中,自己如果死了,可能这个方子就永远不会见天日了。——这个心结一直困扰着秦瑞明,有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要把方子给日本人,然后保住人类的瑰宝,有些时候秦瑞明都动摇了,但是后来他想明白了,任何权利、金钱活着宝物,必须有德者居之,如果交给小人和恶魔,那么不如没有这些权利、金钱和宝贝。
但是秦瑞明此刻有忽然燃起了希望,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话调理谨慎,切中要害,而且最重要的,他是个中国人,如果七灵花散不能为自己的秦家所有,哪怕给中国人,传给子孙后代也要比让日本人夺了去强之百倍,甚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