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川脸上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南宫天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南宫天一步不落跟在后面,走廊里回荡着他俩的脚步声。
走出很远,罗川忽然转身侧头,问,“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起了个疙瘩?”
南宫天此时想挥起拳头把罗川打一顿。
罗川提出的算是个什么问题?
在这种重要的时刻,罗川的脑子里竟然还是无法想出个正常的问题。
此时南宫天的心里还在想怎么解决那张纸的问题,结果这个罗川竟然还在意他脸上是不是起了个疙瘩的事。
这种队友,他实在忍不住了。
“小川,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你看”南宫天指着窗外的那个透明的玻璃通天旋梯。“从博物馆出发到通天梯不过五分钟,你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海底去太空游荡,结果呢?”
罗川停下了脚步。
南宫天说的没错,他们已经在博物馆里呆了不止一个星际周了。
这在他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
“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但是,现在我们只能呆在这里。”
“小川”南宫天说道,“你看你现在,你找块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脸色,面黄肌瘦,活想一个小萝卜头!”
“别说话。道,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这种声音并不是来自于博物馆,也不是来自于他俩。
“你还好意思不叫我说话?”南宫天以为罗川在阻止他吐槽,于是声音更大了,“我可是——”
南宫天的嘴被罗川猛地堵住。
南宫天一面在罗川的拳头下嗡嗡个不停,一面又在后悔没有把心里的话早一点说出来。
刚才在博物馆,他就应该好好跟罗川谈谈这张纸的事。
罗川用尽全身将南宫天拖到走廊尽头。
南宫天觉得自己再反抗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南宫天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从声音的音色上判断,这些声音来自于他熟悉的一些人,不过这些人不是他的同学或者朋友,而极有可能是他的教授们。
而且这些声音的来源并不是来自于历史学院,而是来自于校本部硕大的会议室里。
“上周四,你们中的几位听我讲过时间机器的工作原理,并且参观了实验室中那架即将完工的实物。机器现在还在那里,我只用它进行过一次旅行,那次旅行之后,确实已有些破损,一根象牙棒裂了,一根黄铜横杆也走了形,但其余部分完好无损。按照原定计划,上周五就能完工,可是在那天,当组装即将结束时,我发现有一根镍棒短了整整一英寸,只好重做。因此,整台机器直到今天上午才完工。在今天上午十点钟,我的第一架时间机器诞生了。最后我轻轻地拍着这台机器,把所有的螺丝都上紧了,又在石英杆上加了几滴机油,然后坐到驾驶座上。我当时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也许,这等于举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我两只手各握住一根启动控制杆,先拉下了第一根,紧跟着又拉下了第二根。一时间我感到天旋地转,像是在噩梦中向深渊坠落。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实验室还是原来的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立刻怀疑是自己的脑袋有点不清醒了。此时我注意到了钟,刚才还指在十点多一点的地方,可眼下已经快三点半了!”
“南宫教授,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熊猫老师不改她一贯的冷漠语气说道。
“这早什么?想当初,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双手紧握启动控制杆,机器发出了‘轰’的一声。实验室里变得朦胧、黯淡了。尉迟木走了进来,显然他没有看见我,接着又朝通向博物馆的门走去。他本该用大约一分钟的时间走过那里,可我感觉他好像是以火箭般的速度穿过了房间。我把启动控制杆拉到极限的位置,夜晚就像关灯那样,在瞬间降临,再一转眼,已到了明天。实验室里昏暗而朦胧,接着光线越来越暗。明天的夜晚来临了,接着又是白天、黑夜、白天,越变越快。机器旋转的轰鸣声充斥着我的耳鼓,一种前所未有而又难以名状的慌乱感袭上心头。”
“您也说那只是想当初”熊猫老师语气的重音放在了“想当初”这三个字上。
熊猫老师心里深深地知道,南宫教授突然提起他的“时间机器”,只不过是想逃避这次和黑暗星系不可避免的战事。
南宫教授正在给他们讲解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时间机器”。
关于“时间机器”,评说者众多,不过在星际,还没有听说过时间机器能真正运行的事件。
南宫教授所拥有的“时间机器”,可以精准地定位过于甚至未来的时空。
他灰色的眼睛闪动着,显得神采奕奕,平日里他的面孔总是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但是此刻却由于激动和兴奋泛出红光。会议室里的海洋白炽灯散发出的柔和的光辉,捕捉着他们玻璃杯中滚动的气泡。他们坐的椅子,是他设计的专利产品,与其说是我们坐在椅子上面,还不如说是椅子在拥抱和爱抚我们。用过了丰盛的晚餐之后,屋里的气氛十分舒适惬意,这时人们的思绪喜欢自由驰骋,而且对什么都不求甚解。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给我们指出重点所在,同时还向他们讲述着那个深奥的问题。他们都懒洋洋地坐着,并对南宫教授在这个时间机器新谬论上表现出的认真态度和丰富的想象力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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