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倌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却是来扯黄大郎的衣袖,父子俩让了几步后,老倌便压低嗓门问道:“牛儿,你怎般将这等玄妙法术也说与外人知了?”
黄大郎被问得一愣,只能硬着头皮答道:“爹,俺昨夜吃醉了酒,却是全然不记得自己说了些啥。”
黄老倌叹了口气,道:“吃醉了不记事?只怕与你之前得的失魂之症有些关联,却也没有办法,以后却不可再吃醉了,更不可把咱家的法子说给外人。”
姚二娘见父子俩咬耳朵,便也过来听了,听见老倌这般说话便竖起柳眉,斥道:“牛儿吃酒还不是跟你学的,去去!”
斥退了老倌,姚二娘却对黄大郎道:“方才进门时贾婆婆来说,你救下的那人醒了,我儿怎般打算?”
黄大郎倒也没什么打算,想来当时江中救人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后来听说这人居然用军中夜不收的秘法诈死,也才起了兴趣将他救下,如今倒是先要去探问一下这人的情况,才好做了打算。
当即黄大郎将心意与二娘说了,便也不管院子里还在仰头发愣的众人,便起身去了偏院。
安置那人的房间原来就是一间拾到好的客房,此时房门半掩,房中点着一盏油灯,黄大郎径直推门而入,瞧见这人倒是斜靠在榻上,双眼直盯着桌上油灯,便咳嗽一声,道:“你可醒了?”
瞧见黄大郎推门进来与自己说话,杨十三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如今的状态也好似断片了一样,醒来之后居然记不起前事了。
黄大郎见他愣神的模样,便自己寻了凳在床前坐下,自我介绍道:“俺叫做黄杰,字子英,家人都唤俺叫大郎,却不知你的姓名是?”
杨十三皱着眉想了想,还是张口答了:“俺叫杨再道,家中行十三,都叫俺十三郎,家住在鄂州燕叽镇,却不知如何受了伤,这又是何处?”
黄大郎见他眼神怔怔,却问:“你不知道如何受了伤?可是想不起来了?此地乃是黄州城里,俺的家中。”
杨十三点点头,自顾自答道:“俺就记得今日是八月十五,俺在镇上的店里看店,未时打烊了正要回家过节返家,还称了二斤顾家店里的糕饼和一斤酸枣儿,打了一葫土烧……为何俺如今受了这般重伤?还身在黄州?”
杨十三当然知道这黄州和鄂州隔了一条长江,自然对自己莫名其妙受了重伤还从过了江出现在黄州城里感到奇怪。
黄大郎听了之后,却是心道:俺滴娘亲额!这人居然是真失忆了,还真是不用活久都能见啊!
黄大郎便也不去追问这杨再道的失忆是真是是假,起身来到门边摸出一条布袋包着的东西,揭开后取出里面的一杆七尺的烂银枪对他道:“你可认得此物?”
杨再道瞧了眼前一亮,便道:“这是俺家祖传下来的铁枪,为何也在此处?”
当即黄大郎便将如何在江中救起杨再道,如何将他带回黄州拔枪救治的事情说了,直听得他双眼瞬间赤红,就想要坐起身来,却是感觉到腹部伤口剧痛,险些跌下床榻。黄大郎自然急忙去扶他,可他却一把抓住黄大郎道:“恩公!俺家就在燕叽镇,还请恩公让人去往燕叽镇打探,瞧瞧俺家中可是生出了什么变故。”
杨再道手上力道甚大,若不是黄大郎练了武,轻易只怕承受不住,却也忙安抚他道:“莫急,十三郎且放下心来,明日一早俺便叫人过了鄂州去你家中报信就是。”
谁知杨再道却是惶急道:“恩公,俺家中必定出了大事,对了今日是何日了?”
黄大郎忙道:“今日是八月十八,你如何认为出了大事,莫非你记起来了?”
杨再道面色如铁,语气阴沉的说道:“这铁枪穿腹的秘技,乃是俺家祖上传下,如今定然是俺自己用了这秘技,所以家中必定出了大事。”
黄大郎见他还能推算出其中关联,倒也明白这般的猜测也算有凭有据,只能劝慰道:“也急不来,如今已是三更,城门也早闭了,最早也得等明早日出开门之后才好使人去打探才是。”
杨再道听了,原本如铁的面色迅速灰败下来,口中喃喃念着什么鱼娘还是玉娘,黄大郎见了也不扰他,便掩了门出去。
抬头一看,见孔明灯还在天上,便去前院唤来福寿,让他今夜就在屋子里照看杨再道,却主要是防他做傻事。
随后就在院中将杨再道的事情,与几个忙着玩孔明灯家伙说了,孙立便也答应下来,明日一早由他亲自过江去燕叽镇打探。
却说此时,黄大郎才发现雷豹这好学的和尚倒也开窍,居然把大筐取了下来,然后用布抱住了三块砖头升上天去,便大喊俺明白了,就将孔明灯一扔跑回了房去。
此时满院的人眼里都冒着小星星,黄大郎倒也无奈,只能任由他们玩耍这孔明灯,自己却回房睡了,谁叫他明日还要上学。
不过,他却不知,这夜他家的孔明灯放了收又收了放,却叫许多人起了疑心,甚至还引来了官府的捕快前来查探,担心他们这是给谁放灯为号。
翌日一早,黄大郎自然按点起身晨练洗漱,然后去学馆上学,孙立也赶在城门开了之后,便去水市头子包了江梭直接去了对岸的燕叽镇,不过午后时分就转了回来,却也没敢回家直寻杨再道,而是来了学堂让人将黄大郎唤了出来。
一听这燕叽镇发生的连环惨案,黄大郎自然给吓了一跳,又听说这鄂州守备带了两百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