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从此受到更为严密的监控,金军提出要求,以赵佶为人质。?这时,赵桓对待金军,几乎唯命是从,但对此则断难从命。他婉言拒绝:“朕为人子,岂可以父为质?”金军又以议和为名,“坚欲上皇出郊”,赵桓竭力推托:“上皇惊忧已病,不可出”,幷且当即表示:“必欲坚要,朕当亲往。”他果然于次日,慷慨前往金营,赵桓如此自告奋勇,显然是唯恐赵佶串通金军,金军另立赵佶为帝。
靖康二年正月十日,赵桓被迫再次前往金营,他临行前降旨:“以皇子监国,以孙傅为留守,尚书梅执礼副之。”
对此,赵桓真可谓未雨绸缪,早在靖康元年正月十六日,赵佶到达镇江次日,金军次围攻开封之时,赵桓连忙将生于政和七年十月,不到十岁的儿子赵谌封为大宁郡王。秘书省校书郎余应求实在难以理解,上奏提出异议:“艰危之时,宗社未保,城门闭拒,中外不通,未宜急者。”
而赵桓则置若罔闻,又在四月七日,赵佶返回开封的第四天,举行册立赵谌为皇太子的典礼。于是,“咸谓深中时病”的民谣《十不管》在开封广为流传,其中之一便是:“不管二太子,却管立太子。”。所谓“二太子”,指率军兵临开封城下的金东路军统帅、金太祖阿骨打的第二子斡离补。赵桓此时立太子,在别人看来实属不急之务,在他看来则是当务之急。赵桓的目的十分清楚,即使在非常时刻,宁肯让黄毛未脱、乳臭未脱的儿子监国,也决不允许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父亲复辟。
于是,也就出现了这个十岁孩童居然在开封城内号施令,诸如“皇太子令添置粜米场济民”之类。
赵桓在再次前往金营前夕,秘密吩咐孙傅:“我至敌寨,虑有不测,当以后事付卿。可置力士司,召募勇敢必死之士,得二三百余人,拥上皇及太子溃围南奔。”然而金军已将开封团团围困,突围为时晚矣。
不久,赵佶、赵谌以及几乎所有赵宋宗室先后落入金军之手。赵佶在前往金营之前,对其身边官员述说:“朝廷既不令南去,又围城时,聋瞽我,不令知,以至于此。今日之事,妄举足则不可。”
后父子相见于金营,“号泣久之”,赵佶开口便斥责赵桓:“汝听老父之言,不遭今日之祸。”
“如此,父子二人便陷金国,北宋至此而止……”
黄杰淡淡说完,一边小心的继续翻动烤羊,一边仔细来瞧赵福金的反应,见怔怔不言,便也耐心等她。不久见得羊肉已经炙熟,于是也就唤得小人儿们前来分肉,待得如今已经年满了六岁的赵庚子摇摇摆摆的拖着一头身子快与她一般大小的大狗来时,这才唤醒了陷入沉思的赵福金。
赵庚子生于新历的靖康元年,看着她黄杰便没来由的一笑,饶有兴致的瞧着赵福金训斥玩耍得一脸花的小庚子。待到差不多时,便也唤来了大娘青青要她领着赵庚子去洗脸玩耍,便亲自割了一盘烤好的羊肉,唤了赵福金道:“好了!却与小人置什么气?”
赵福金白了黄杰一眼,便也来他身边坐下,道:“你便惯着就是!夫君,如今……既然那气数已改,不知将来又是如何?”
黄杰尝了几片羊肉,又与赵福金喂了一口,便也笑道:“以前为夫是不敢说,如今你既然信了为夫,自然能与你说了。之前得知此天数,为夫当真是踌躇不已,不知如何自处,不过经历这次北上之后,为夫倒也想开了。天数之事,向来只有只有坐拥大气运者,方才改之甚易。很多事,当事之人只需动动嘴便可改变,旁人若要筹谋,怕会生生跑断了腿也不得其解。就拿为夫来说,这些年做了这诸多事,也仅能稍稍改变了少许,与大方向并无太大一处,与将来只是究竟是助益是梗阻,当真莫衷一是……因此,为夫也就在那临清城前一战之中,便也才真真正正想开了!”
赵福金听来,眼中露出期许之色,便也来问:“如何叫真真正正想开了?”
黄杰便也笑道:“往日为夫,曾与种公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知天命者,何其哀也!总以为天命岂非人力可改,纵然智计百出,怕也枉然。直到临清城前,那金国的完颜宗翰,就在车阵之前被万炮齐轰成了粉身碎骨之后,为夫也才明白了在奇梦中所说的一切数谋,在绝对力量面前皆是虚妄,是个什么道理。”
见赵福金听得懵懂,黄杰便与她解说道:“你如今也知,为夫得了这奇梦已经有十数年了,最早时为夫的师兄公孙正,曾经带人远赴辽东去行刺那完颜阿骨打,结果接连一十三次都未果,于是为夫就退而求其次,又是设计与汴梁建了坊墙,又是创建御车军,更秘密训练了五千黄州卫,制出了雷神火炮,一直都是做着被动防御的准备。认为天命中人,如阿骨打、吴乞买、宗翰,以至于父皇和赵桓,都是不可轻易触碰,轻易动不得他等分毫,直到……”
“直到……轰杀了宗翰,并且逼迫得宗望不得不留下了他在东京搜刮的部分钱财,也才现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命数皆是虚妄。”黄杰说道此处,呵呵一笑,便来直直看着赵福金道:“你看……从前为夫何其愚也!”
赵福金看了却直摇头,却道:“夫君实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不过是一叶障目而已……往后,不知夫君又将如何打算?”
黄杰将手中的食盘一搁,便指着北方笑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