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起来,当初黄杰将预设战场选定在临清县的时候,便也知道了曹宝正好在该县做官,只是这次事急,加上黄杰又存心想要耍弄,这才闹出了这般误会。
虽然稍后黄杰倒也知道了炮队居然只是两跑就轰塌了临清县的南门,并且还用空包弹吓得曹宝跳下城墙险些伤了,但见得曹宝并无伤损,倒也不去追究了。
有了曹宝这个地头蛇帮手,诸事倒也容易,差不多也就在这里的未时前后,临清县中便也按照黄杰的要求组织起了五百厢军弓手和一千五百民夫,随时待命便是。
不久,差不多也就是未时末刻前后的样子,便也听见南面馆陶方向有密集的蹄声疾奔而来,待得飞扬的尘土渐渐靠近,便也瞧清了来的正是那宗翰所领的一万金军精兵。
双方各自进入视野之后,宗翰也是狂妄,根本就不做什么战前沟通,便也使人鸣号击鼓,直接就发动全军突击,领着大军直直就往黄杰的阵线撞了过来。
不过这宗翰毕竟也是一军统帅,自然不会将这一万骑兵好似杂鱼一般驱赶着一拥而上,也就在他鸣号指使发起冲锋攻势的同时,也在号声中进行了战斗部署。也就见得这一万金军,莫约是在距离车阵前两千五百步左右的位置进入全军突击的状态,在前进至一千五步的距离前后,金军之中的轻装骑兵便也约束了快下战马慢了半步,而身穿铠甲的重甲骑兵则纷纷取出盾牌拿好并策动战马上前,便在轻装骑兵们的身前组成了一道屏障。
待大队行近到距离车阵莫约七、八百步距离的时候,掩藏在重甲骑兵们身后的轻骑们也纷纷取出弓来做好了突击抛射的准备。
要知道眼下这战场,南北长有十余里,东西的宽度也有差不多六里,而黄杰的车阵也不过五百来丈宽度(一里约等于一百五丈),虽然把中间的道路封死,但两翼还是有所大的缝隙,所以宗翰一来便也瞧见了这等巨大的破绽,便不管不顾直接来个全军突击。
待最前排的重甲骑兵们踏入距离车阵五百步的区域时,但也见着这些金兵口中纷纷发出刺耳的啸声,而他们胯下的战马听了,竟也纷纷发出嘶鸣,并奋力迈步疾奔了起来。
此时便也看出,金军的一万骑兵,在距离黄州卫车阵五百至两千步的区域里分成了三个批次,最前列的重甲骑兵约有三千人前后,他们排列整齐,身子直立手中持盾,宛若一条铜墙铁壁组成的锋线,直挺挺压了上来。而在他们身后,莫约有三、四千身穿轻甲的轻骑持弓握箭,伏低身子跟在后面,就等着扑入两百来步的距离后,好进行抛射打击。
至于最后的几千人马,却是人人都拿着长短兵器,控制战马徐徐前进。他们的任务倒也轻松,也就是等最前列的重甲骑兵扛住了车阵的打击,再等中间的弓箭手抛射之后,这才冲锋上前一举踏破了眼前在他们看来薄如蝉翼一般不堪一击的宋军车阵。
只是,让这些金军还有宗翰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显然运气不是太好,今天注定要踢在一块巨大的钢板之上了。
三百步!
随着口令次第响起,一百二十辆战车上的三百六十车载床弩在几乎同一时间打开了保险!
二百五十步!
随着各炮队炮长的呼喝,发炮手整齐划一的点着了手上火折子。
二百步!
随着一声清脆的号炮鸣响,三百六十声小木槌敲打发射机关所发出的梆梆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引发了三百六十响床弩发射时发出的沉闷嘣嘣声。跟着便也瞧着三百六十杆车载精装版的一枪三剑箭,好似遮天蔽日的黄蜂一般,从战车壁上预设的设计口中蜂拥而出。
闪烁着寒光的巨大弩箭以笔直的飞行轨迹,一头便撞进了如墙而来的金军重甲骑阵当中。
“噗!”
一根小儿手臂粗的床弩重箭好似穿透了一张白纸般,毫无阻力的从一名身穿了两层扎甲的金军胸口穿了过去,他长大了嘴跌下马的同时,双眼也失神的看着尚且远在一百八十多步外的宋军车阵,死不瞑目!
“劈啪!”
一名将手中铁盾护在身前的金军,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将盾牌和自己前胸串联在一起的箭杆,若不是箭杆尾部坚硬的铁制尾羽正好卡主了盾牌上用来加固的铁条,只怕他是没有机会见到如此奇景的。
“唏呖呖!”
一声惨烈的嘶鸣,使得周围的金军倒也看清了,一个不走运的家伙,被一根巨大的弩箭将他胯下战马和他的胸腹连接在一起,战马只来得发出一声惨嘶,便身子一斜连人带马翻到在地,然后这一人一马瞬间被后面的不断踩过的马蹄给践踏成了肉泥。
只是,这一切并未能阻拦金军前进的脚步,在一片人仰马翻的慌乱中,获得了好运加持,逃过了三百六十发一枪三剑箭打击的金军们,忍不住都是下意识的猛抽了一下手中的缰绳,期望胯下的战马能以更快的速度前进。
“嘣……!”
然而也在这时,当列于前排的重甲骑兵们踏入距离车阵一百五十步的区域时,就听车阵之中突兀的传来一声浑厚的弓弦声,不少金军老兵听来一笑,按照以往的经验,宋军的步弓平均也就射得百来步远,这个时候就放箭,待金军冲进百步区域时,只怕箭早就已经落了地。
“嘣……!”
也就在金军身子处在一百四十来步位置的金兵们尚且在计算这宋军放箭究竟早了几息的时候,宋军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