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军交战,以鼓声来传递军令和鼓动士气、击鼓助威本也平常,自然没人多说什么,但也见黄润娘和那哲别在各自准备好后,便也呼啸一声拍马而去。
只是,二人并非直直的对冲,反倒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开始围绕着插在阵中的几壶箭矢迂回行近。期间,便也见二人时不时还在马背上跳跃翻腾,做出诸如马背上翻身,蹬里藏身,腹下转身之内的动作,顿时引来叫好声一片。
甚至,比较起来,因为黄润娘的身材更好,体重更轻,做起这些动作来更是好看和漂亮,直接就把对方的哲别给比了下去。
待二人控制着战马围着中场转了两圈之后,也才见着那哲别借着一个瞪里藏身的招数,轻轻对地面上插着的箭囊一抚,便抄起了三支箭来,跟着想也不想,便迅速开弓对黄润娘连珠射去。
好个黄润娘,见哲别连珠射来,竟然不闪不避,就见她娇叱一声将手中的折叠弓好似使枪棒一般耍了个花儿,就听叮叮两声便也用弓臂挑开了前两支箭,跟着见她柳腰一折,身子向后一摆便躺倒在马背上,顿时引来两军数万士兵的齐声惊呼,还道她是没躲开那第三支箭,被一箭给射死了。
也在这时,就见她突然直起腰来,便也叫人看清她口中竟然叼着一根羽箭,却是她居然用嘴接下了对方射来的第三箭,顿时就听东京城头瞬间就爆发出一阵入云的欢呼之声。
黄润娘取下口中的箭,便也搭在弓弦上引而待发,那哲别见了便也小心的控制着马速,身子轻轻伏在马背上,就等着黄润娘把箭射出,可黄润娘却引而不发,只是稳稳吊在他身后。
那哲别也不是吓大的,见黄润娘引而不发,他也毫不客气,便也不断探身取箭来射,可只见那箭如飞蝗一般射去,就是始终中不得人。
此时,也就见得两人好似在画着圆圈一般,一个追在另一个的身后不断的转着圈子,而两人的速度又始终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太慢被追到近身,又不会太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只是听着场中开弦之声不断,可黄润娘却始终如一个精灵般,总是能不失毫厘的稳稳避过哲别射来的箭矢,赢得叫好声不断。
两人这般缠斗了差不多有小半刻时辰,待那哲别又兜得一圈,正想俯身去捞箭时,也才突然发现插在地上的六壶箭竟然已经去了大半,而黄润娘与他接战至今只是一味的闪避却还一箭未发,顿时脑子也就瞬间清醒过来惊出了一声冷汗来。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突然听见原本场中不紧不慢的鼓声突然一变,而后就听身后一声清脆弦响,那哲别惊讶之间急忙舍身来避,但在此时却是感觉到后心突然一疼,也就知道自己完了,顿时两眼一黑便扑倒在地。
只是,扑倒在地之后,哲别感觉背心虽然很疼,但却并非那种被利箭穿透的疼痛,咬牙忍了忍后居然也能忍住,便也好奇的往后背一抹,将箭拔下来一瞧,却发现射中自己的箭上居然没有箭头,但折掉了箭头的箭杆还是射穿了背上的皮毛裹子,穿进了背肉之中。
正愕然的时候,也就听得身旁蹄声慢慢,抬头一看便也见得那宋军出战的女娘来到了面前,真手持利刃来瞧看着自己。
“某败了!”
哲别低叹一声,将手中的箭杆放下,摊开双手并昂起了头,将脖子亮了出来,只是见他眼角慢慢湿润了起来,不知响起了什么。
而黄润娘听得这哲别居然说的是辽东汉话,倒也十分惊奇,便也问道:“你可是辽东汉人?”
哲别听来,便也苦笑一声道:“辽东只有汉儿,并无汉人……家祖本是河北人士,后来被辽国虏去做牧奴,如今已是五代了。”
黄润娘听了,手中抓着的战刀也是微微一抖,原本按照站前的约定,她这般得胜之后自然是要按照规矩取了首级回去邀功的,可在发现这人居然是个辽东汉人之后,反倒有些下不去手了。
也在这时,就听着一直不紧不慢敲着的鼓声又是缓缓一变,本来掠阵的黄石头便也拍马上来,与黄润娘道:“润娘,怎么还不下手?”
黄润娘勒马后退两步,想了想先与黄石头道:“这人是辽东汉人!”
又对哲别道:“汉人就是汉人,岂能用汉儿自污?予瞧你箭术也算不错,如今虽然败北,但有用之身还在,可愿随予等认祖归宗,归顺了大宋?”
哲别听来满脸惊讶,可想了想之后,也知道自己这番斗败,就算回到金军之中不被施以军法,此后怕也在女真契丹各族军卒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既然从这没头的箭下捡回一条命来,这命便也算是人家的了,当即便也点头道:“好!我便投了大宋就是!”
当下黄石头忙也跑去牵回哲别走脱的战马,哲别上马之后便也与金军阵中拱了拱手,便也义墙栈桥方向行来。
却说见此状况,这城上城下的宋军还有对面的金军都是一片哑然,知道三人最终来到栈桥面前,都下马来拜黄杰之后,才听得城池这边爆起了高声欢呼,而金军那边也是齐声咒骂起来。
城上的宋军并不知道黄杰与宗望约定的内容,自然将哲别当做了金军的将领,如今见得仅仅派出一位女将便轻松得胜,还将敌将俘获而回,当然是狂喜万分,士气大涨。
而城头上的赵恒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是如堕冰窖一般,这一个黄杰就已经够猛了,如今派出个女娘,轻松得胜不说,还俘获了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