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
东京城头,此事倒也能算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南薰门上的守军瞧着黄杰连续阵前斩将自然兴奋得不能自已,接连不断暴起的欢呼引得左右城上的守军纷纷凑来围观,便是东京城内的百姓在听闻了这般整齐的欢呼之后也是纷纷跑出家门奔走相告,误以为乃是守军打了场胜仗赶跑了金人。
只是,眼瞧着情势不对,李纲倒也机灵,忙也派出信使去内城报讯。不过他首先想着的并不是把这消息报给赵恒,而是先去报知如今在赵恒面前还算正常的李若水跟何栗,毕竟如今叫黄杰这么一闹,这到底要不要给他入城当真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哪知道,他派出的信使前脚刚走,后脚便也瞧着一架六人的肩舆在一队大汉将军的护卫下,嘿哟嘿哟的抬着一个身穿黑色制甲年青人便上了城头。李纲一瞧这人身上的制甲样式古朴,瞧模样该也是后周时的禁军制甲,先是一愣神,旋即也才想起这一身甲胄好像是宫内昭勋阁**奉的太祖胄铠,顿时惊了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果然,待肩舆到了城头,便见下来的年青人掀起鏊兜上的面甲,一瞧果然就是赵恒,李纲忙也扯着宗泽来拜。可却瞧见赵恒双眼瞪如牛眼,却是两步来到了胸墙前,扶着墙举目眺望,而后指着城下的红甲身影颤声问道:“此人……果真是黄杰?”
李纲满头冷汗,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只能看着赵恒呐呐的点头不敢搭话。只有老宗泽倒还硬气些,反正不准黄杰进城的又不是他,便将他叉手道:“陛下,城下必是茂德帝姬驸马黄杰无疑,方才此子一连斩下五员金将,大涨我军威风!”
“咄!宗留守休要信口乱言!”
也在这时,那郑望之等人也才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头。郑望之却是看都不看,忙也跑到赵恒身边,伸手戟指城下喝道:“城下那人来路不明,只怕有诈……叫郑某瞧来,莫非是金人遣来赚城的!”
随着他而来的何栗、李棁、李若水等人这时也鱼贯上了墙头,也都纷纷涌到赵恒身边来瞧,但也见着如今城外,先是十三骑立在栈桥边上,而后一人一骑缓缓在城前来回度步,面对着千余步外的数千金军毫无惧色。
何栗挺着大肚子硬挤上前,便也拱手与宗泽道:“宗老大人,如今城下是个什么状况?”
宗泽也不恼那郑望之,便也指着城下道:“方才车骑将军黄杰一连斗了五场,连斩金军五员大将,如今却还在邀战,只是金人怕是被杀破了胆气,还没派出人来。若是不信,你等且来好生瞧瞧,就在栈桥边上便摆着五颗金将首级!”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老远一瞧,果真瞧见栈桥边上用好似短棍的东西插着五个圆形物体,不由都是齐声冷嘶起来。
赵恒身边的几人中,李若水最是心细,便也错开一步却来问李纲道:“伯纪兄,到底生了何事,那黄杰既然来了,为何不入城来,却在城前斗将?”
李纲闻言边上一叹,忙也低声道:“是李某想差了,如今可是坏了大事!”
当下便也将他突然脑抽之后,下令不许黄杰入城的事情说了,当然他的理由也不敢说是怕黄杰入城后对赵恒不利,只是说南薰门乃是东京防御的重心,担心因为放下栈桥引了黄杰入城可能生出什么纰漏,所以他才下令不放栈桥,让黄杰去其他门入城,谁知道金军却在这时杀来,这才引发了眼下的城前斗将之事。
这李纲的言辞,从赵恒到李若水,大伙儿都知道是托词,毕竟一早就叫密谍司的人探出李纲原本是做好了开城的准备,只是如今李纲不放黄杰入城,对他们来说却是做对了一件好事,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出言前来点破。
待李纲解释完了,众人便也齐齐来看赵恒,等着他的定夺。这方才赵恒没来时,李纲这个守御使最大,如今赵恒既然亲自来了,这到底要不要开城放黄杰入东京的决断,也就自然得由他这个皇帝来做了。
只是,瞧着赵恒瞪着大眼,直愣愣的瞧着城下的红色背影,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只怕这到底放不放黄杰入城的问题他也还没有答案吧?
也在这时,就听城外金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牛角号声,而后便也见三骑人马出阵而来。城墙众人忙也举目远眺,便也愕然瞧见来人之中的两骑穿的倒也是战甲,只是还有一骑的服装就有些别样了。
此时,又凑到垛口上的老宗泽瞪眼瞧着,却因为年老眼花瞧不真切,忙也忙拉着身边的何栗问道:“何相公,你可瞧清那人?”
这何栗眼下的官职乃是翰林学士进尚书右丞兼中书侍郎,称一声相公倒也当得,便见他也是瞪眼来瞧,待瞧清后却是浑身一震,忙也与左右的李棁、李若水对望一眼,将他们也都是满脸的震惊之后,这也才确定自己瞧见的是什么,而后悄声与宗泽道:“老大人,怕是那位……”
宗泽虽然年老眼花看不真切,但多少也能迷迷糊糊的看个大概影子,如今仔细分辨前来,自然瞧清那第三人乃是一声女子的袍服,又听何栗说是“那位”,顿时也就明悟过来,当即便一掌拍在墙上,失声道:“坏了!坏了大事了!”
当初这李棁、郑望之等人撺掇赵恒逼迫赵福金的事情老宗泽是真不知道,可赵恒找了个与赵福金有几分相似的宫娥来扮茂徳帝姬送去金营的事情他却是真的知道,当时虽然他内心之中是拒绝的,可还是被李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