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天渠和坊墙改造工程,便是如今的东京人提起都要个顶个的竖起大拇哥儿,虽然坊墙的最终效果如何现在还不得见,可是那天渠为东京百姓带来的便利却是有目共睹。
这原先,东京城内的百姓想要用水取水,一是自己去流经城内的汴河、金水河和蔡河自行取水,再一个就是花钱从专门的水户手里购买人家通过人力汲取和运送入城的山泉水和井水,至于富贵人家自然是在自家的宅院之中淘了水井,但取用也需要人力转运。
而如今,随着天渠的建成,这一股股的活水便也会自行顺着陶制的管道经过水房的抽提,沿着坊墙流经各处,最终流进了千家万户之中。如今想要用水,那还需要自己的肩挑手提,只要家里按了天渠的管道,只要扭开铜质的阀门把手,便有清泉泊泊而出,而所需的花销也就是每月几十个大钱的“水赏”(水费)而已。
甚至,前年收回燕云之事,赵官家更是金口一开,东京城内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一人发了足足一千文的“柴炭钱”,这每人一贯的赏钱别说可以烧得一年的柴炭,便是水费也等于是包了。
当然,原先靠水吃饭的“水户”也并未因此失业,一部分直接被征召为天渠和水房的维护人员,每月发给月例,薪酬也是不薄,当得东京城中百业中上之薪。还有部分则升级换代,换上了黄高两家合营车坊出产的专业水车,去汲取品质更为优秀的山泉水和名泉运回东京销售。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全部并入潜火队(也即是消防队),不过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跟正式的官方潜火队一起救火,而是在火灾发生时协助官方潜火队在天渠中取水,甚至搭建临时的改道设施并控制水道的流向。
要知道此时大宋境内的城池都已经是成建制的配备的潜火队,据《东京梦华录》“防火”条记载,汴梁城内的街巷,每隔三百步设一所“军巡铺屋”,每所铺屋置“铺兵”五人,负责夜间巡逻。又在城中高处修建“望火楼”,楼上有人瞭望,楼下有官屋数间,屯驻“潜火兵”一百余人,备有“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叉、大索、铁猫儿”等消防设备。一发现哪处起火,马上驰报,潜火兵即刻出动,“汲水扑灭,不劳百姓”。
而且,潜火队还细分为水军队、搭材队、亲兵队、帐前队等等,因此这并入潜火队专司负责天渠的也就有了自己的专有名称“天渠队”。
那么,说了这么多有关天渠的事情,实际上还是要说坊墙,因为天渠可就是沿着坊墙而建的悬空管道。虽然在施工的时候,有相当一部分的天渠采用的立柱悬空式的架设方法,但在修筑外城了天渠时,黄杰却是瞧瞧偷换了概念将原本只是具备制成和防火功能的所谓坊墙,建成了实打实的“城墙”。
整个东京外城之内,坊墙沿着宫形格局对称分布,之前计划的规制本是“墙基约深四尺,墙高约一丈有二,厚三尺即可,墙顶以碎瓷铺设刀檐,可令宵小之徒难以逾越,墙体以三合土配以碎石、竹筋、卵石、条石混建,务使其火烧不垮,水淹不塌。”
但在实际建设的时候,黄杰却是不计成本的将墙基足足挖到了六尺深,也将厚度增加到了六尺,虽然墙高还是按照原计划一丈二来修建,但却在修建设计时,在墙体的两面都预留了一些旁人瞧不出端倪的“接口”,一旦遇到需要,便可根据“借口”来铺设配套的预制石质构件,一夜之间就能将坊墙加高到两丈的高度。
而且,用足了三合土的墙体其坚硬的程度,也丝毫不弱于外城墙的墙体,建成之后黄杰曾经要韩进宝找来几个宋军善于攻城凿墙的老卒亲自试验,任他们用尽了水浸、火烧、斧凿等手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黄杰督造的坊墙虽然也能被凿开,但凿破的速度却往往是凿破相同厚度大宋城池墙体的好几倍。
而如今,黄杰和种师道谋划了如此大事,又岂能会不把坊墙这个黄杰早就预埋的伏笔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自然是预先将坊墙的使用办法和技巧都全数写在了“汴梁手札”里。
而宗泽和李纲二人,也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将这坊墙的用处给研究了通透,只是碍于当时由种师道出面,使了种师中亲自来拜托宗、李万万不能将坊墙的用处透露出来,务必要将这个秘密一直保护到最终将要动用坊墙这道生死屏障之时。
因此,就眼下来看,赵佶之所以会跑,估计也是因为不知道“汴梁手札”的缘故,似乎也是不记得了当初黄杰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同意修建天渠和坊墙时,曾经明确跟他讲解过这城阙的妙用。
不过,眼下这赵佶因为惊惧金人而主动退位做了太上皇,将皇位给了赵恒也未必是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汴梁手札”的缘故,至少黄杰如今便是坚信一切都是“天命”和“天数”,但他扇动的蝴蝶翅膀还是起了点作用。
闲话少说,也就在当初金军起兵难下之时,宗泽和李纲便也知道这时到了将要动用坊墙的时机,自然早做好了一切准备。待到金军真的兵临城下之时,他便也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外城的南城四厢的百姓全部撤到了北厢,然后一夜之间便也动用了十万禁军和民夫将内城东南角连通内城宋门和外城新宋门之间的坊墙,还有西南角的内城郑门和外城新郑门之间的坊墙全都一夜加高,并将原先用来交通的便门全都封死,仅留下出兵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