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杰这话说的不错,关在囚车里的妹子也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差不多五、六十人,要是算上下午入城时的总人数,怕是快要过百。≠如今他们四个人突围尚且力有不及,那还能腾出手来护了这五、六十个女子一起跑路。
只是,见死不救也有些说不去,还当真是个为难的问题!
但见卢世杰、白秀、张黑子三人都是赤红了双眼,虽然此时义愤填膺,但也不是真的不想事情,若是三五个女子说救也就救下了,可要是三、五十个女子还当真不好办了。
一时间,卢世杰和白秀脸上的神色一连变换了好几次,倒也默认了黄杰的意思,只是张黑子少年血勇,一见二人脸色变了,竟也虎吼一声,便是不管不顾的抽刀扑去了车阵之中,手起刀落便将囚车上的木枷铁锁全都破除。
见张黑子这般做派,黄杰三人除了苦笑之外,当真无计可施。不得已,卢世杰便也架着金国将主走在前面,白秀压着陈甲哥走在后面,黄杰则骑着马,又牵着马厩里夺来的五匹好马走在中间,与张黑子一道护着刚被解救下来的五十来个女子就往南门走去。
有金人将主做人质,有加上有陈甲哥这个“翻译”不断帮着将主传达命令呵斥手下,这一路倒也走得轻松,抵达南门后,守卫城门的一小队金人虽然表现出了异议,但在黄杰一轮连珠箭的急打击之下也旋即土崩瓦解。
只是,出了石城四下一瞧,但见望野一片,无山无水可凭,不由都是苦笑起来。这四人方才在马厩里取了马,如今骑着马要逃倒也容易,可若是带着五十来个女子……只怕马肉都不够分的。
在城门外立住了脚跟,白秀便也皱着眉头望向了卢世杰,问道:“如何?”
卢世杰苦笑一声,想远处眺望了一眼后皱眉道:“向南……逃到海边或有生路,只是路途遥远,怕有上百里。向西……倒也有条济水,只是……”
说着,卢世杰扭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女子们,瞧她们一个个烂衣破衫,不少人还是赤着脚,实难想象她们能经受得住远行。
也在这时,黄杰却是突然道:“向西南如何?直往白沟行去便是!”
这话说来,卢世杰、白秀还有张黑子三人都是一惊,白秀先道:“去白沟……投宋?只怕宋人未必容得我等!”
卢世杰也是牛眼瞪大,喃喃道:“或可投宋?”
至于张黑子则是满脸不肖,嘟囔道:“投宋还不如降了女真!”
见三人如此这般的反应,黄杰也暗暗一惊,却是想不通他们三人为何对投宋有这等的……抵触,黄杰眼珠儿一转便也忙改口道:“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离开了石城再说,到底向南向西?”
三人听来互看了一眼,最终白秀和张黑子都是齐齐来看卢世杰,卢世杰便也瞪眼道:“向南!”
当即便也领着人出门往南直走,只是众人在前面走,金人却是点出了一队怕有五六十人的队伍在后面跟着,其中还有半数是骑着马的。足足走出了差不多三里地后,黄杰便也停下马来,对白秀架着的陈甲哥道:“若放你回去,你可能说服后面的女真人不再跟随?”
陈甲哥扭头看了看,苦笑一声道:“只怕不能!”
黄杰看了一眼被卢世杰架着的那个女真将主,又问:“若是放他还去,如何?”
陈甲哥听了,啐了一口道:“怕是会直让人冲杀我等!”
黄杰看了看卢世杰和白秀、张黑子三人,想了想后干脆上前抓了那将主,直接一刀将他脑后的辫割下了大截,然后将残辫交到陈甲哥手中道:“你拿着此物过去,与金人说知,若是他们不再跟随,我等自然放了将主,不然就在此地生死相搏就是。”
陈甲哥愕然的接过辫,虽然他的手筋如今已断,但拿捏东西还是勉强,只是他惊讶的却是黄杰居然要放了他,不由忙来看了看白秀和张黑子二人。但见白秀皱眉不语,张黑子一张黑脸倒是涨红了,这时却听卢世杰道:“当真要放他?”
黄杰便也看了表情各异的三人一眼,便道:“若是当初不救人,如今你们要杀他报仇,杀便也杀了。可是如今我等虽然能够轻易脱逃,但这些女子又该如何?还不如放了他,要他设法拖延一下金人,若能让我等带着这些女子从容脱逃,也算他将功折罪,如何?”
说完但见三人的反应不一,不过这时黄杰方才所说之言,也叫周围的获救女子们听了去,虽然她们如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但一个个眼中都是恳求之色,都是眼巴巴的来望着卢世杰他们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面色为难,最终还是白秀来瞧了陈甲哥一眼,问道:“你道如何?”
陈甲哥忙不迭道:“尽力而为便是!”
白秀想想,便也放脱了陈甲哥,低声道:“今日你若能助得这些女子脱难,便也算你将功折罪,从此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陈甲哥虽然面有讶异之色,但也重重点头,表示答应先来。
张黑子却虎着脸闷哼道:“也罢!既然白哥哥要放你,五龙寨的百多条人命血债,便先于你记下就是,他日莫要叫俺寻着间隙,否则必定叫你偿命。”
陈甲哥淡然一笑,倒也没跟张黑子计较,便也捏着那金人将主的辫,转身就往跟来的金兵方向行去。
但也见他叽里呱啦的与金兵交流了一番,倒也见这些金兵果然停了下来,不过却见他转身又走了回来,传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