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由于语言不通,黄杰的遭遇也就像是一出默剧,他和马政被捆上之后,先是有人拿了刀来作势要将他们砍杀,却是叫边上人拦了,而后又有人将他们吊在树上,但很快又被人放下后丢在一顶帐篷里,跟着又有人将他们提去了一顶大帐,也就见一群穿着颜色更鲜艳,花纹更好看,但还是皮袄子的女真人又拔出刀来作势要砍杀他们。
也在这时,却也听见帐外叽里呱啦的一阵呼啸之声,跟着也就瞧见一个还是穿皮袄子,但却戴了一顶白色皮帽,耳边还垂着两条白色貂尾的老人快步进帐大喝。
但见这老人面容憔悴,额间、眼角和鼻侧皱纹密布,可一双漆黑眼眸却如鹰隼一般犀利,随着他的呼喝,几个耍刀来吓唬黄杰的女真汉子自然也就停了装腔作势。
这时,倒也见着一个宋服装束之人跟在老人身后进来,黄杰一看便也认出是个熟人,正是当初随李善庆第二次出使大宋的董汉臣。
这董汉臣一见帐中的情形,自然先是大吃一惊的表情,然后忙也对那老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女真话,而后这才匆忙来解开黄杰与马政的堵口之物,忙不迭道:“哎呀呀!却叫宋使受惊,罪过罪过!”
黄杰也不说话,自然有马政开口道:“汉臣兄来得正好,一切都是误会!误会呐!”
哪知道董汉臣解了堵口之物后,正要与二人松绑,却也听得帐中的女真人都是齐声呱噪起来,便也见得董汉臣被吓得周身哆嗦,忙也后退两步来看那戴白帽的老人,也就听白帽老人呱啦了几句女真话后,董汉臣便也忙欠身与黄杰比划了一下身后老人,问道:“宋使莫怪,这位便是我大金之国主,国主问宋使,何故打伤我大金长公主?”
黄杰一听,刚才场面虽然混乱,但他的确是一足将那跋扈的完颜兀鲁连人带马踢翻在地,伤肯定是伤了,至于伤得重是不重,黄杰可就不关心了。此时听董汉臣来问,黄杰干脆白眼一翻,干脆不答。
将黄杰如此做派,马政倒也机灵,忙也用女真话叽里呱啦的说了老大一通,跟着又听那金主与马政一问一答,似乎争论不休的样子。听不懂女真话的黄杰也懒得去猜测他们二人打得什么口水仗,只是借此机会细细打量起了这金主完颜阿骨打来。
首先,瞧他身材也不算高大,甚至后背已然有些佝偻,莫约五尺过半的样子,但骨架倒是厚实。至于容貌,却也见他细眉、高鼻、厚唇,唇边还留着两撇已然花白的八字胡,容貌明显与辽不同,与宋人更是大大有别。而穿着方面,除头上的白帽之外,虽然也披着半身的皮毛袍子,但内里倒是穿着大宋编棉布制成的中衣,腰上很恶俗的扎着一根黄金环扣,且镶满了各色宝石的腰带,腰下挂着两面金牌,三面玉佩,还有一把二尺来长的宝刀,刀柄和刀鞘上同样嵌满了各色宝石。
至于胯下穿的却是一条大红色的绢布裤子,脚上蹬着一双皮毛靴子,整体形象既有女真特色,又当真像是一个土豪暴发户。
毕竟这黄金宝石腰带、多达五面的金玉牙牌,还有恶俗的宝刀……都是真土豪的标配!
但也听得马政与阿骨打有来有往的对答了许多句后,突然就听阿骨打放声大笑起来,声音极其洪亮,显得此人中气十足,底气不弱。
跟着,也就将阿骨打大手一挥,方才几个拿刀还要砍杀黄杰的女真贵人,便也一个个咬牙切齿的上来,用手中的刀剑割开索子,将二人放了。
解开之后,董汉臣忙也连番告罪,便也急忙请了黄杰与马政去了偏帐,由于二人身上的朝服早被撕破,不得已只能重新将头梳了,然后董汉臣忙也取来两套宋服来更换。
更衣梳头的时候,黄杰瞧着四下无人,便也悄声问马政道:“方才与金主说了何事?”
马政闻言,方才还满脸的心有余悸,这时突然转成了平静之色,语气沉稳的低声道:“驸马难道不知,金国长公主方才堕马,折了手臂……”
“哦!当真?”黄杰听来小小惊讶了一下,但却更惊讶马政的反应,这特么的做迎亲使的都把人家公主的手打折了,他反倒是一脸的平静,忙也继续问道:“而后呢?为何又放了我等?”
马政这时却是长吁一声,便也起身郑重其事的对黄杰长揖一礼,道:“也是拜驸马所赐,金主敬重驸马是个勇士,特此既往不咎!”
“啊!何故?”黄杰听来又是一惊,忙来细问缘由,马政便也满脸敬佩的解说道:“方才一战,驸马赤手空拳,格毙三人,击伤十七人,便是金主也是惊愕不已!这金人最重勇士,以驸马方才的战力,便称勇冠三军也不为过啊!”
黄杰听来,既不喜,也不忧,想了想后便也忙催促马政速速更衣,既然把公主手打折之事金主都既往不咎了,那么还是赶紧办了正事要紧。
去说二人更衣完毕之后,自然还是由董汉臣再引二人入见金主。依旧还是刚才大帐,金主完颜阿骨打高居主位自然不说,左右手边此时也各座了二三十号衣着稍微讲究一些的女真贵人,而且叫人意外的是那完颜兀鲁居然也来了,不过见她倒也真用布带吊着左臂膀子,满脸的怒气腾腾。
当即黄杰与马政忙也按照使者礼仪入觐金主,主赐客座之后,双方略作寒暄,由马政将此行所为诸事详细解说了一通,那董汉臣则也来为黄杰做了通译,这时也才知道此时的金国上下,居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