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将跟他同来的两个人介绍道:“这两位,乃是琼州的孙立、孙新兄弟,也是西军后裔,祖上曾在老种相公麾下听令,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如今在绿林中行走,做了许多行侠仗义,除恶惩奸的好事儿,是师兄的好朋友。”
公孙正介绍时,故意看着姚政将“行侠仗义,除恶惩奸”几个字咬得很重,不过姚政却是涵养了得,只是笑而不言。
黄大郎听师兄说了,便仔细来瞧着兄弟俩,只见那孙立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年纪,六尺来高,与师兄相差不多,面貌漆黑但却俊朗。一身精装短袍马裤,背上插着一件兵器,瞧着应该是一把熟铁打制的铁鞭,再瞧他牵着的马身上,鞍囊挂有一副弓箭,马右肚上挂有得胜钩,钩里架着一条长布囊,里面不是长枪就该是马槊了。
至于孙新,身高与他兄长不差,面貌也是八分相似,只不过他眉眼里带了几分煞气,不如他兄长沉稳,衣着打扮和马上的弓箭装备也与孙立一般,只不过他背上插着的铁鞭却是两根。
当即黄大郎忙上前叉手行礼道:“见过两位哥哥!”
孙立、孙新两人回礼道:“好说!”
公孙正在旁笑道:“他二人本意是去秦州投军,却叫师兄在半道赚来,今后与师弟做个长随如何?”
黄大郎听了一惊:“这……这如何使得?”
“哈哈!师兄说使得,便使得!”公孙正却是大笑一声,然后喝道:“店家,且把某家的坐骑牵去洗刷喂食!师弟,时候也不早了,这便上去吧!”
黄大郎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是眼下急切之事,便引着师兄三人上了楼去。
明秀楼作为黄州最大的正店,店面是一栋上下共有三层的木楼,乃是当初州城搬迁现址时,和城池一道建起来的,算起来已经快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不过近几十年走过几次水,又多次修缮,倒也不虞安全。
今日里,明秀楼的二楼小厅和雅间都被姚政包下,整个黄州学界、政界、衙门有司和姚政关系到位的朋友都被请来共襄盛会,明说是黄大郎的拜师宴,暗里却说是黄州各界人士和精英的聚会,倒也名副其实。
小厅之中,黄州的知州曹大人和张思之老夫子共同坐了主位,其余人等按照官阶大小和名望地位依次坐席,如今正相谈甚欢,还有一些年岁跟黄大郎差不多的孩子,也在席中东张西望,应该是被长辈带来见世面的子侄。
姚政将公孙正三人安排做了偏席后,便带着黄大郎按照拜师的流程,先上了拜师帖,又献上了拜师礼,除了通例的五色束脩,还有一只活的大雁,叫张老夫子见了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这拜师时送上大雁可是春秋战国时的古礼,如今黄大郎送上大雁所表示的可是对老夫子极大尊重,叫老夫子如何不高兴。
待敬了茶后,老夫子亲自扶了黄大郎起来,先是交代了诸如天地君亲师,读书人要忠君爱国和尊师重道之类的话,又交代了师门的由来传承,这才将为黄大郎拟好的表字子英公布于众。
听了老夫子给自己起的表字叫子英,黄大郎倒没什么感触,反倒是舅父姚政和同坐主位的曹知州抚掌大笑,曹知州作为官阶最高者,便当人不让的解说道:“张老赐与黄杰的表字,说的可是他勇救万家小娘子,又毙贼于河中之事?”
张老夫子抚须大笑道:“不错!谁家儿郎总角之年就敢救人杀贼?”
曹知州便哈哈大笑道:“子英!子英!又与他单名相合,张公乃寄望此子他日能成英杰之辈,不错!很好!”
与宴之人听了多做好奇模样,不过这黄大郎救下万春奴之事到底并未传开,知之者并不多。
随即曹知州却是拿起一张纸来,朗声道:“黄杰,老夫听闻张老言称,说你是个算学奇才,所以老夫拟了一题,今日便要考你一考,你可敢答应!”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黄大郎恭恭敬敬的叉手拜下回道。
“好!”曹知州将纸展开,却是用眼扫了扫整个小厅,笑道:“各家的儿郎无妨也一并考上一考,倒叫老夫看看这黄州一地有多少英才可供驱策。”
说完,曹知州便念道:“今有六百里加急、四百里加急各一队,命其将边关紧急军情呈送东京汴梁枢密院。边关至东京计有四千二百里,出发后甲队六百里加急遇山崩阻一日、渡河阻半日、遇敌阻一日半、遇驿站缺马阻三个时辰、入东京时在外城又遇商队纠纷堵门三个时辰;乙队遇山崩阻半日、迷途阻三个时辰、遇敌绕路阻半日、渡河却遇水军,顺流直下省时一日半,入东京时也遇商队堵门三个时辰,问两队加急军驿,谁先到城中枢密院交令,先到者比后到者快几个时辰?”
这等题目一出,可以说整个明秀楼二楼小厅的人全都傻了,这那还是考算学啊?
没成想黄大郎却是抬头心算了几息时间便要开口,却被曹知州惊讶问道:“竟……竟算出来了?莫言语,写来瞧看!”
当即黄大郎就拿笔在纸上写下了答案,便垂手站到了张老夫子的身边,老夫子却是笑道:“如何?老夫说用不了十个数,是不是真?”
曹知州看着纸上黄大郎写下的答案,脸色瞬间从正常变成了异样的红润,但他竟然还能压制得住,把纸给张老夫子瞧了,才拿眼一扫小厅道:“有人能解出吗?”
黄大郎暗暗数了数小厅里和他一般年纪的小郎,总计约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