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也好赵恒也罢,二人自然都不是傻子,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虽然二人多少都觉得黄杰有些危言耸听,但常识却又告诉他们这般去猜测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当然,黄杰有这般看法,多少还是因为奇梦的缘故,属于典型的知其然,但这般看法就眼下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至少在历史上这类的事情倒也不是没见过。
最终,王黼和赵恒还是客客气气的叨扰了岳飞的一杯喜酒,给了一个小小的薄面儿。
此后几日,市面上倒也消停不少,估计是朝廷方面加大了管控的力度,有关金人的小道消息也减少起来,甚至街头贩卖小抄的贩子也偃旗息鼓不见了踪影。
这里要说一下,这小抄也称手抄、小报,是如今大宋一个特色行业,其时官方有邸报、驿报、官抄等专门布政务和时事消息的刊物,民间也有一些脑子活络之人私下里弄出了类似的东西,当然主要还是以刊载新闻和时事政治材料为主,而且不定期也没有固定的报头和名称。
虽然属于非法刊物,但因为时效性强、且所表的大多是中枢部门未公开的朝廷机密事件,甚至还兼顾了御史台风闻而报的特点,反倒是成为了民间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消遣,不过也因为容易触论朝庭言禁而受到查禁,但这类小报一无版头而无负责人,甚至许多都是手抄或是粗制雕版印刷,原本就找不到人,屡禁不止之后便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据说前些年蔡京因为彗星之事而背黑锅罢相的时候,便有东京小报抢先刊登了一份当今官家斥责蔡京的诏书,但此诏是小报杜撰出来的、属伪诏,放在其他王朝,无疑是诛九族大罪,结果当时“辄伪撰诏”事件最后居然不了了之。
黄杰来东京后,倒也买过几分来瞧,价格倒也不贵。这其中最便宜的便是手抄版的,一张尺宽,约有两三页内容,一页内容约在三百字左右的小报,也不过十文上下,若是遇见特别加版,也不过三五十文钱。
还有一种较贵,最少都是五十文起价,不过版面却是略大一些,多用三尺宽二尺长的大纸,内容却用雕版来印,甚至有时候还配有图。虽说配图都是简笔水墨画的水平,但多是与报中内容匹配,甚至一些登载了最新淫词艳曲的小报上,还会采用套色的印刷方法弄上几副仕女图引人侧目。
不过黄杰自然有渠道得知金使一行的消息,金使一行在东京白吃白住白玩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后,于二月十五动身返程。一方面赵官家大度的与李善庆等十三人敕封了官职,并且预付了三年的俸禄,其他人不说,单是李善庆这厮便得了个正八品的修武郎,得缗八千贯、金五百斤(铜钱)、银一百两、金瓶一对、金碗一双、玉璧一对、绢五百匹、棉三百匹、丝绸一百匹等等。
此外,黄杰也总算知道了,当日被他弄死的萨满巫师叫做勃达,也封了个从义郎,喝冰泉火酒挂掉的那厮叫做散都,也得了个秉义郎。
此外,作为陪同李善庆返回金国的使者,宋廷派出赵有开为正使,马政、王瑰、呼延庆为副使,持诏书礼物,与李善庆等一起渡海向金报聘,以与金结好,共同攻辽。
听到赵有开和马政的名字,黄杰倒也没什么想法,赵有开不过是个朝议大夫、直秘阁,马政的官职是武义大夫,听说最早就是由他出海与金国勾连。至于王瑰则是王师中之子,王师中便是登州知府,应该是之前促成马政等人渡海勾连金国有功,所以在赏赐了王瑰一个忠翊郎的官位,也将他算上该是顺道镀金。
可是听到呼延庆的名字,黄杰却是一呆,忙也叫人打听。之所以呆,是因为他隐约记得奇梦里宋江手下似乎有个头目便叫呼延(呼延灼)。而后一探才知,这呼延庆乃是平海(今福建泉州)指挥使,上次马政和高药师渡海赴金便是由他护卫。
对此,黄杰也不知道还如何处置,便也只能按下心思,静观其变就是。
当然这期间黄杰也没闲着,既然已经拿了内藏库的拨款,修葺东京道路、加筑坊墙的工程便也不能再拖了,当即便也调出青云观内从各地调拨而来的一百来个本门的道士先期投入了勘测工作。
这原本计划,是将人于去岁年底前集结到位,可直到如今还有至少五分之一的人没有抵达东京,这年月的长途跋涉的确充满了许多意外,也怪不得谁来。所以开班授课却也不急,便来指示这些人向来做些杂活儿。
第一步的勘测工作,主要是围绕内城展开。
当时赵匡胤建立北宋王朝,定都开封,改名东京,后历时百余年不断修葺扩建,极盛时人口达一百五十万上下,是当时全国第一大都市。
据史料记载,东京城的外城始建于后周显德三年(公元956年),周长5o里165步,城墙高四丈,宽五丈九尺,有十二个城门。而内城(又称阙城)始建于唐建中二年(公元781年)周长2o里155步,共有十个城门,两个水门。
黄杰先带着众人,拿着都水监给的图纸,好好检查了一番内城的福寿沟。这福寿沟便也是古代城池的底下排水系统,是由青砖和马条石构建而成,依照地势山势环城而建,东西向称福沟、南北向称寿沟,为古代城池必备的设施。
东京城的福寿沟,唐时初始便有三横三纵,地下水道与内城原本的护城河以及城中池塘、湖泊、泄井相连,如遇大雨可以快将城中积水排放出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