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一阵,不用说必然是二头目赛孟尝柴进宝力排众议而为之,派出的人马也必然是阮氏兄弟手下的船帮精英,可谁知道五十几人对上整整二十五骑,战损居然达到了五十二比零,可以说这一阵就算没有打断梁山众的脊梁骨,至少也是把双手给打断了。
想想看,五十余人对二十五骑,还未短兵相接,仅仅是三泼乱射的箭雨便被杀伤了十之**,若是四百余梁山贼对上近七十骑黄州卫,也来三泼箭雨,却要死多少人?再多三泼箭雨又将如何?
还别说,这黄州卫们可是清一色的骑兵哟!
所以,如今摆在柴进宝等人面前的路子,就只有撤兵转进一条,因此吴用也认同黄杰的观点,算死柴进宝等人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拔阵就逃,定然会组织人手来一波佯攻,设法牵制黄州卫和扈家庄这边的注意力,然后才好将大部队转移。
只是,对于吴用来说,真正难以取舍和谈何容易的,是柴进宝会派什么人、多少人来做这个无异于自寻死路的佯攻……这也就涉及了山寨里隐秘且不为人知的的派系斗争,而黄杰要与他做赌,且还让他先选,就是摆明了要陷他不义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如今陷落在黄杰手中的可不仅仅是他吴用一人,若仅是他一人,为了活命倒也可以直言柴进宝必定分兵佯攻而后大队转进,不会合兵拼死来救。可如今眼前还有解珍和李逵二人,他若这般说了,当场被二人呵斥还是小事,万一日后这二人回到山寨将今日的事情一说,他这军师还怎么混得下去?
想想看,你是梁山的军师,却算死了自家山寨的二头目必然只敢派人佯攻拖延好领着大队逃跑,必不会合军来救,这事要是真做成了并且传了回去,必然就是个上上下下都无颜面的局面啊!
所以,当李逵这个榆木脑袋与黄杰做赌之后,他也顿时心如死灰,因为这场赌局对他而言已然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吴用喃喃自语几句之后,便也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心神,再次叉手道:“黄镖头,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杰看他面色,便也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走远几步,便看他有什么说道,吴用便也叉手道:“黄镖头,小生也知事到如今,再做周旋也是一封,让解珍兄弟送去,取了卢俊义以及银钱万贯送还,了结此事,如何?”
黄杰含笑看他,足足看了有小半柱香时间,这才道:“成交!不过须得与你明说,从明日算起,只与三日时间,若是第四日不至,杀李逵!第五日不至,杀你!”
吴用想都不想,便也点头答应下来,更伸了手来似乎要来与黄杰击掌,黄杰却不理他,瞪眼看得他面色一窘,歉然收了手后,这才笑道:“此外,俺也不妨明说,俺们此来只为要人,并不想多造杀戮,只要不来寻俺们讨野火,去不追,留不扰。至于扈家庄,俺们管不着!”
吴用听了便也叉手答应,他方才下意识的想要与黄杰击掌为誓,却忘了自己如今根本就是阶下囚,哪有资格与人击掌,再说这山寨里的事情还有那大头领做主,他也并非真个一言而决,黄杰又岂会轻易与他击掌做约定。
当下黄杰又领了吴用转回,叫人与他纸笔后让他修书一封,又与解珍松绑,见吴用悄悄与解珍交代几句,解珍露出一脸惊愕之色后,便也带信转回了梁山贼的阵中。
为何叫解珍去送信而不叫李逵,缘由也自不用说了。
送他去后,黄杰也是大度,便也叫人取来肉汤炊饼与吴用,李逵那厮口臭,又无礼乱放虚恭,黄杰也懒得理会他,本意是叫他继续饿着,可吴用倒是会做人,便拿了炊饼和肉汤来喂食,待他吃饱了这才就着残汤剩饼胡乱吃下充饥,这般兄弟情深的戏码黄杰也懒得去管。
不多久,黄州卫这边便也轮换着用完了夜饭,也瞧见扈家庄阵中热闹起来,该也是开了饭,就只有梁山贼的阵中依旧无灯无火,几百号人或站或坐拢做一阵,也不知道在计划些什么。
黄杰当下便叫人在两辆辎重车顶上架了四个奇怪的物件,但见将物件里的油灯点着之后,便有一束极亮的光线从物件里射了出来,光线所达之处纤毫毕现不说,光芒更是远达百步以上,且还能左右转动,在观察哨卫的操作下来前后左右游移扫视,直接就断了趁夜摸伏接近的可能性。
吴用与李逵吃饱之后,正闲坐在一块观星,见此情景也是惊奇,李逵虽然还是被捆着双手,却也不叫他跪在地上了,与了他一个折凳闲坐,便也来问道:“军师哥哥,这是什么物件,却也是极好!”
吴用瞧了,也是点头,却也说不上是什么,黄杰此时正好巡视完驻防之事,转来听见便也笑道:“此物名叫探照灯,以猛火油做灯油,灯中镶嵌有九九八十一面银镜,灯头处还镶嵌有一面尺宽的水晶,一盏灯便也低得过你梁山一个小头目的身价。若要是那晁盖,至少低得十五盏。”
这话说来当真膈应人,李逵气得瞪眼,吴用也是有好气又好笑,但也晓事的闭嘴,不做争辩。
然而也在这时,黄大龙又引着一名夜鹰过来报信,黄杰听了之后,便也笑指着扈家庄道:“算来也该是时候了,且看好戏如何?”
吴用听来苦笑,李逵却是听不明白,只能瞪眼相对。
不多久,就听见扈家庄里果然传来了杂乱人声,很快西北角方向便有火光冲天而起,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