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听来,本是被寒气冻得惨白的面色不由一红,便也斜眼去瞪巧玲,喝道:“凭得多嘴,记吃不记打么?”
巧玲叽叽一笑,便也捂着嘴跑了,黄杰便来揽着封宜奴,瞧她头上的凤冠沾了不少雪花,便伸手将头上的雪笠摘了,与她遮挡道:“好好好!你的心意俺也知道了,近来你身子弱,快上车去烤火,等他们来了,你再下来就是!”
说着,不由分说便将封宜奴抱上了车去,这一幕瞧得林冲、岳飞等人都是含笑不语。
封宜奴这次来得也好,不但带了挡雪的大伞还有桌蹬火盆,食盒中更是几十人份的肉食签菜,以及足足五坛一斗装的土烧,当即也不装了斯文,黄杰便要岳飞动手,将一个火盆里的炭火倒在地上,加足了柴炭借着北风一吹便燃成了大伙,五坛土烧就往火边一埋,见了起了热气便筛来就吃。
摸约过了巳时二刻,便见有五骑快马冒着风雪疾驰而来,老远见着黄杰这一种就在路边烤火吃酒的人马,便也欢呼起来,远远就齐声喊道:“少主!少主!俺等来也!”
待近了,五人便在马上一跃,凌空翻飞而下,便单膝跪地对迎上来的黄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却瞧得林冲等人瞧了不由都是瞪眼叫道:“好!好俊的身手!”
“好!来了就好!”黄杰瞧了也是欢喜,便仔细看了看着五人,一个个都已经是健壮小伙子了,便也急忙扶了他们起来,笑道:“上次别过,如今也才过了五个月,又是壮实不少啊!”
而后便也拉着五人与林冲他们道:“师兄、师弟,他们便是俺常提起的黄家十三太保,这五个便是黄大龙、黄石头、黄铁头、黄三弟和黄胖虎。”
五人便也懂事的上来见礼,齐声道:“见过师伯、师叔!”
林冲和岳飞自然忙来见礼,见五人虽然都是十六七八的少年,可身子骨极为健壮,显然是从小便打熬的筋骨,且双臂精肉奋起,大腿强壮有力,方才策马在雪地疾驰也显示出了极好的骑术,不由都是欢喜的寒暄起来。
这些少年,都是黄杰当年在黄州收留的乞儿,那其中最年长的黄大龙本是叫叶大龙,原先是不愿意改姓的,不过如今却是心甘情愿改姓了黄。
却说他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也禀报道:“少主,俺等今日五更开拔,上路不久便遇见风雪,亨利头领要大队缓行,如今队伍已过十五里铺,该是再有个多时辰便能抵达了。”
算算时辰,该是午前抵达,黄杰便也落了心,忙要黄大龙他们赶快吃一盏热酒驱寒。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雪势更大了,但却听见一阵蹄声远远而来,本是躲在伞下避雪的黄杰听了,便急忙走出来瞧看,便瞧见一队足有五六十骑的人马踏雪而来。
老远瞧着打头的,乃是一个黑衣黑氅带着黑纱斗笠之人,后背插着一副硕大的黑色巨弓,黄杰看了哈哈一笑,便指着那人扭头与林冲和岳飞道:“师兄、师弟,可瞧见了,那背大弓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容花大郎!”
正高兴的时候,就听有娇呼之声从马队中传来,仔细一听有叫爹爹的,也有叫阿大的,但很快便汇成整齐的“爹爹”。
黄杰笑得脸上好像开了花,便也跑了出去,大声答应起来,待在车上的封宜奴听得声音,便也急忙掀开车帘探出身来,但见远远来的马队当中,却有八个身披黑白色裘皮大氅的骑士突前而来,再细看时这八骑的身前居然还坐着一个个小娃儿。
转眼,八名骑士便也奔到近前,等他们取下头上的乌纱雪笠一瞧,却都是十六七八小娘和少年,不过从他们的鞍上却跳下来八个小女娃儿,大的约有六七岁模样,小的摸约三四岁样子,都是撒着欢儿扑进了黄杰的怀里。
“青青、佩玉、琇莹、凤儿、青霞、良娣、妹娘、珍娘……”黄杰抱着一个小人儿来亲,便来唤一个名字,竟然一个也没叫错。八个小女娃里,最大的自然是青青,今年已经七岁了,脸盘儿像极了周燕奴,身形却是得着了黄杰的架子,已然有四尺来高,接近五尺的模样。
年纪最小的珍娘虽然才有四岁多些,也是三尺多高快有四尺的高度,身子骨也是难得一见的壮实,脸盘儿更是胖嘟嘟的,很是喜人可爱。
“爹爹……瞧!”黄杰挨个抱着亲了一会,最大的青青这才凑上前来,张开嘴露出豁了的小牙,拿出两个荷包与黄杰道:“小牙是予自己拔的,可没让人帮手。还有佩玉的,也是她自己拔下来的。”
说着,名叫佩玉的女孩儿便也张嘴露出豁了的门牙来,黄杰看得欢喜,便也接过荷包打开后倒出来一瞧,便是两枚乳牙,便也小心的收好后藏在怀里,道:“好好!爹不赖账,待爹修成了御街,便带你们在御街上玩风火轮,可好?”
孩子们都是欢呼,黄杰却是拉过一个女孩儿道:“琇莹呢?你的牙可松了?”
那琇莹闻言却是撇着嘴死命的摇头,一旁的青青便道:“松了!前些日子就松了,只是琇莹怕疼……”
琇莹听来便眼睛一红,突然就爆发了,喝道:“予才不怕疼哩!予要爹爹亲手来拔!”
说着便拿起黄杰手,将嘴张得老大,露出了已经微微有些歪斜的一双门牙来,黄杰笑着摸了摸琇莹的小脸,笑道:“好好!回头爹爹便来亲手给琇莹拔牙!”
说着却是扭头看向来路,便也问道:“咦!那大车可是坐着你们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