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说完,就瞧见十二叔孙贵高喝一声,双方都是齐声爆喝回应,随后两方人就如军阵搏杀一般,各自冲了过来。
呯砰一声,双方盾阵碰在一块,就感觉地面一抖,校场中竟是扬起了尘烟,孙固这边结成的冲方阵在人数上占了便宜,对撞之后便得了先机,就瞧见持盾的儿郎奋力推盾猛击,第二排的人则寻机以木枪捅刺,然而亨利那边却是不拼蛮力,一见对撞失利便迅速解了大阵变成小阵,而后开始绕圈围着孙固等人的冲方阵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场面倒也纷乱,那亨利指挥的小阵既像是游鱼,也像是饿狼一般围着冲方阵慢速旋转攻击,而孙固领着的孙家儿郎们也将攻击用的冲方阵变为了防守用圆阵做困兽之斗,但很快就在黑白奴们的小阵攻击下纷纷露出了缺口。
前后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瞧见孙家的儿郎纷纷中招倒地,听着木刀木剑的碰击声和木枪撞上木盾的沉闷响声,估计倒地的人当真是吃不住力而丧失战斗力。最终孙固这方阵势被破,倒地十九人算是完败,而亨利那方居然只有一个黑奴和一个白奴退出了战斗。
正看得糊涂的黄杰就听孙贵用手中木剑敲了一下凉棚里挂着一面铜钹,便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这次居然坚持了一炷香的时辰,果然因缺思听!”
听了铜钹响声,亨利这方迅速解了攻势后退列队,而孙固这边残余的几人也是满头大汗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打倒的人也哼哼唧唧的发出了痛呼。十三娘和十九娘倒也幸运残存到了最后,不过看着两人面红如赤满头大汗且满面灰尘的狼狈模样,能幸存下来也该是吃了不少苦头才是。
正纳闷的时候,就听孙元问:“大郎可瞧明白了?”
黄杰却是摇摇头,道一句:“不甚明白!十七叔倒是说说来龙去脉!”
孙元笑道:“上月下旬,那亨利领了黑白奴们操演番邦阵势,俺家的哥儿娘子们瞧了不以为意,便由五郎领头与之斗阵,可第一阵便输惨了,十二对十二居然全军覆没。前几日双方又斗了一阵,十七对十七也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遭亨利他们给全灭了,于是约了今日再战。”
孙贵也道:“大郎可瞧出了这番邦落马阵的厉害?可别小瞧了五郎他们,这几日七哥可是用心传授了他们本朝八阵,且人数还占了优势,如今竟然都没扛住一炷香的功夫。”
“落马阵?”黄杰想了想,脑瓜子里灵光一闪,便道:“怕是十二叔和十七叔听差了,他们用的这个阵,不是打落战马的落马阵,而是说的罗马……也就是番邦有个国家叫罗马,这等军阵乃是那番邦罗马国的步兵战阵。”
孙元和孙贵对视一眼,当即孙贵便将亨利唤来,问他黄杰说得可对,那亨利听了,顿时睁大了眼睛用结结巴巴的宋言道:“主公,知道……罗马?”
黄杰笑笑道:“俺还知道耶路撒冷,还有巴黎、法兰西,你是法兰西人还是意大利人?”
亨利眨巴了一下眼睛,努力的分辨出黄杰的说辞,随后眼睛一亮问道:“主公,知道……英…格…伦…特?”
黄杰听了想了,道:“英格伦特?莫非是英格兰?一个巨大的海岛?”
亨利顿时激动起来,连忙点头道:“对对!英格兰……亨利是英格兰人,英格兰骑兵!”
黄杰对他是哪里人兴趣不大,只是问道:“你刚才用的,可是罗马方阵?”
亨利点头不停,搓着手道:“是!罗马……步兵战阵。”
黄杰便也对一脸懵懂的孙元和孙贵道:“看看,小子可是说对了。这罗马国乃是与刘氏前汉同时的大国,疆域可比前汉前唐,此**力也是强盛,最鼎盛时举国带甲数十万,战车上万乘,虽然比不得前唐和如今俺们大宋,但在西域番邦也是强盛治国,这传下来的阵势自然也是不差,只可惜此国的国运不昌,似乎已经灭亡了数百年了。”
哪知黄杰这话说完,就听身旁有人冷哼一声,道:“什么罗马,分明就是大秦!”
黄杰一看,插嘴这人正是那五郎孙固,瞧他身上革甲上多有木刀劈砍痕迹,如今也是灰头土脸,却是满面愤懑之色,黄杰也不与他争论,便笑道:“叫大秦也对,这罗马一说,只是依照番邦之言音意而已,好像这番邦人把鱼唤作非需一般。亨利,俺说的可对?”
亨利也是急忙点头,道:“非需……对对对,非需是鱼!鱼!”
那孙固听了却是冷哼一声,正想要开口驳斥,黄杰那容他放肆,便笑道:“恰好近些日子俺的课业是读史,记得《后汉书·西域传》里的记载是这大秦国又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
“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刺金缕绣,织成金缕罽、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
“瞧瞧,史书所载,乃是言说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还有《晋书》也载,大秦国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邑,其城周回百余里。屋宇皆以珊瑚为棁栭,琉璃为墙壁,水精为柱础。其王有五宫,其宫相去各十里,每旦于一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