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攻一看到报案人是耗子,心里已经基本上将他从嫌疑人的名单上剔除出去了。
要说为什么他一个专管重案大案的刑警队长会认识耗子这样的小偷小摸,算是应了一句老话:无巧不成书。
耗子真名叫李浩,今年才不过21岁,别看年纪不大,他的案底可算得上是局子里几进几出的老油条了,由此可见,他就是个技艺十分拙劣的笨贼。
去年有段时间,程攻过得相当舒心,t市没有大的刑事案件,他每天朝九晚五,着实过了段普通上班族的清闲生活。
有一次,他在坐公交车去上班的路上,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掏他裤子口袋,想想自己今天刚换的衣服,口袋里空空如野,这笨贼也不先好好先观察观察目标再动手,明明他上车时是从上衣内兜里掏出钱包来交费的。最近闲得无聊,逗他玩玩也好。
程攻不动声色地任他掏,那小偷也摸出这是个空口袋了,不一会便将手缩回去,程攻这才转过身去看看这小贼长什么样子。
个子小小的李浩根本不像个21岁的成年男人,瘦得可怜,他看人时总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一眼,走路也带着点蹑手蹑脚的感觉,倒是很方便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如鱼得水。
呵呵,这小贼。在上班高峰满满当当的公交车上,七站路才将将一只钱包到手,效果可真低啊。
等那小贼下车,程攻也跟着下去。一直跟着他走进附近阴暗的小巷,那小贼才掏出刚刚偷到的皮夹,一边翻一边咒骂道:“妈的,都是一群穷鬼,没钱就不要拿个皮夹出来晃,钱包里的钱还没钱包值钱,丢不丢人!”他掏出钱夹里薄薄几张绿色毛爷爷,然后随手一甩,那钱包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顺着旁边的垃圾桶而去。
李浩没听到熟悉的钱包入垃圾桶的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去,程攻笑眯眯地挥着手中的钱包跟他打了个招呼。
作为几进宫的老油条了,李浩在见到个便衣警察时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的,而程攻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是个警察的意思。
“我去他大爷的!”李浩跟身后有鬼追他似的,甩开膀子往前跑。直到他跑得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李浩偷东西的本事不咋的,逃跑却是有名的,不然以他那三流水平,早不知道被事主打趴下多少次了。
已经跑出去三条街,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李浩心里感觉应该安全了,谁承想,一回头,程攻正靠在墙边点了只烟,对着他笑笑:“跑,你接着跑,我还有体力,咱们慢慢玩。”
李浩一张死了爹似的苦脸:“警察爷爷,我错了,你饶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一没穿警服,二没表明身份,你看到我就跑,早就认出我是警察了吧?说吧,逮进去几回?不是几进宫的可没你这好眼力。”
“三回。不过三回都是拘留啊,我虽然有些小偷小摸的毛病,大错却一直没犯过,警察爷爷,您大人有大量,睁只眼闭只眼吧。我也不想当小偷呢。”李浩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说哭就哭,程攻可是最受不了这样人的。他满心不耐烦地踢了他几脚:“起来,再哭就把你送拘留所去!”
李浩一听有门,泪来得快去得也快。抄起袖子抹一把眼泪,露出个谄媚的笑容来。刚想点头哈腰说些感谢的话,肚子高声唱起戏来。
李浩偏白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怎么就忘了他昨天一天都没吃饭,这下可丢人了。
程攻看这小偷除了油滑点,本性倒不算太坏,他这种混迹市井的小人物,没有人关注,收为线人,以后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便也想着能拉扯他一把的话,互惠互利,倒也是件好事。
“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咱俩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李浩很少被个警察如此优待,多数时候他们都当他是害虫一般,懒得多看一眼。他多年自己讨生活,心思敏感,眼睛最尖,谁对他真好假好,他能分清。
不一会,李浩捧着程攻递给他的煎饼果子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哭。程攻一看这架式,得,这水笼头又打开了。
李浩吃完东西,收收眼泪,也知道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帮他,便主动说出愿意听程攻指挥的话来,程攻暂时也不用他做什么,只让他眼睛耳朵放机灵点,有啥风吹草动的多听多看,必要时程攻会来找他。
看看李浩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一双旅游鞋已经张嘴,程攻掏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他:“拿去买身衣服,省得点花,别惹大事,不然可别怪我保不住你。”李浩答应得痛快,过后还真老实了一段时间。
之后一年,李浩为他提供过些有用的线索,他也给过李浩些生活费,两人便一直相安无事下来。不知道这次李浩因为什么突然改小偷小摸到入室盗窃了。
貌似李浩根本不会溜门撬锁。他就是个三流的小偷,一点技术含量的偷窃都成功不了。
“说说吧,这儿是怎么回事?”
“程哥啊,我错了,我这也是上次听到个消息,原本没当回事的,这几天不是手里钱紧,又没啥好线索提供给程哥您嘛,为了生活,这才没办法想干点违法犯罪的事儿。经了这一出,我再也不敢了,可真是吓死我了,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
“少废话,说正事。”
“是是是!我说我说!”李浩坐直身子,开始讲述他会来入室的原因:“自从认识了程哥你,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