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胜杰的下属办事效果很高,不过半个小时,山脚下便急急停下三辆小面包,车上的人下了车就往山顶冲,二十多号人一齐涌上前,让平常荒凉的凤台山突然喧闹起来。

那对中年夫妻像是吓坏了,却不愿离开,那中年女人更是站在了坟茔正前方,张开双手像老母鸡一样保护着自己儿子的安息之地,满脸坚毅,丝毫不因为她羸弱的身躯与这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根本没有可比性,她就那么站着,不顾丈夫的劝阻,视死如归。

也许这个词用在这不合适,可是看着她的样子,袁胜杰的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词便是它。

虽然袁胜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对夫妻看着家境就不太好,连自己孩子的一块墓地都买不起,是很可怜,但是事涉他最敬爱的母亲,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只要一想在他的母亲难得地入土为安后,居然又被惊动,他就恨不得活吃了这两个看似可怜实则可恨的人!

“抄家伙,给老子挖!”袁胜杰一声令下,跟来的人却面面相觑,这是哪一出啊?他们虽然都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以前根本没资格来随袁胜杰扫过墓,但是墓碑上大大的落款可是写着先母胡袁氏之墓,孝子袁胜杰泣立的,怎么回事?董事长要挖自己老娘的坟?

命令发布下去,却没有人执行,袁胜杰本来就已经很生气,这二十多个愣头青居然不听他的,根本就是火上浇油的效果,袁胜杰怒气冲冲地抢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青年手里的电锯动手向着坟头切去。

“不许动我儿子!你要想动他,就先杀了我吧!”那中年女人看袁胜杰动真格的,不管不顾地扑将上来,一把就想抓过轰鸣作响的电锯,要不是袁胜杰反应快,向旁边避了避又关掉了开关,中年女人立时便会被截成两段血溅当场,饶是这样,她的胳膊还是让未完全停下来的锯齿划伤了,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下,却刺伤了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的眼。

“我跟你们拼了!都不想让我们活,那就一块去死好了!”中年男人别看其貌不扬,发起狠来却很有些力气,站在他身旁的三个小伙子首当其冲,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子,其中之一脸上受了伤,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他吐出一口混着血液的唾沫:“娘的,从来只有老子打人的,今儿还真碰到不怕死的了,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说完,冲上去一脚踢在中年男人腰眼子上,疼得对方痛苦地嚎叫一声,回身只向着他一个人招呼。一个本身是打架的老手,招招都往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一个全凭着一股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戾气,每次出手都用出十成十的力量,一时间倒也算势均力敌,来来往往打得热闹。

其他人见真动起手来,袁胜杰却半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便心下了然,今儿他们就算下手打了,只要别真把人整死整残了,估计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众人也连忙上前加入战局。

那中年男人以一敌二十,就算对方下手再轻,他还是很快被打倒在地,无力还手,只能尽量让自己蜷缩起来,护住脑袋和胸腑,至于手脚后背,挨几下就挨几下吧。

中年女人哭泣着几次扑上前去想把丈夫救出来,都被外围的小伙子挡了回去,她一身是土,披头散发,一只胳膊还血流如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些小伙子又不是什么恶人,自然对这么个可怜的妇人下不去手,只是躲着她挠人的指甲,一次次将她推得离丈夫远些罢了。

“住手!干什么呢这是?别打了,都别打了!”派出所民警在接到凤台山公墓管理处的电话后急急赶来,一见这阵仗,赶忙上前分开众人,将中年男人救出来。

这些小伙子们见警察来了,也很有眼力件纷纷躲开,他们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中年男人身上肯定会有伤,但这些伤全是皮外伤,青青紫紫的很吓人,却不会有生命危险,估计勉强够个轻微伤顶天了,警察来了也没用,最多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两天罚点钱,构不上犯罪。进拘留所,他们不怕,罚钱,自然有上面的人给出,等他们出来,该干嘛干嘛,啥事没有。

果然,中年男人被警察从地上扶起来时,虽然衣服又脏又皱,脸上有些淤痕,却能说能动,能跑能跳,不像有大伤的样子。

民警按照程序,该作笔录作笔录,该送医院送医院,袁胜杰一直以来倒都很配合,把事实的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倒是那中年女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警察送去医院,硬是坐在地上不起来。

袁胜杰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不就是怕她走了,坟被挖开吗?这是他为老娘买的坟修的墓,他还没怎么样,这一对夫妻便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要死要活的,真当他好欺负!袁胜杰的眼神沉了沉,没多说什么,转身先走了。中年女人看到袁胜杰离开,这才爬起来去了医院。

当天下午,袁胜杰带着人和设备,甚至请了一班和尚念经,直截了当开了坟,等到那对夫妻得到消息再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袁胜杰看着被挖开的大坑,脸色比墨汁还要黑!

任他再见多识广,面对满坑的尸骨也无法淡定下来!

坟茔里,除了袁胜杰亲手安放下去的、装着他老娘尸骨的棺木外,还有个黑不溜啾的小骨灰盒,应该是属于那对夫妻早夭的儿子的,可是为什么除了这些之外,坟茔里居然还多出几具尸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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