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对话后,沉寂了许久。的,两相对着又是只剩尴尬。
看着凤倾月面带疲倦,却呆坐着不肯入睡,欧阳冥终是屈服了。
得,他出去守夜总行了吧。他岂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凤倾月倘若知晓他心中所想,定要直呼冤枉。他虽是心狠手辣,但凤倾月还是敬重于他的,断不会于心中诋毁。
此番强打着精神久久入睡,纯粹是不甚适应且心有所想罢了。
欧阳冥扔了一把短匕给凤倾月,说是让她绑在腿上防身,兴许有用得着的一日。也不管她愿意收下与否,径直出了洞去。
凤倾月看着怀里的短匕,醒了神。前几日欧阳冥在兵器铺里精挑细选了许久,才看中了这把短匕。
他试刀之时甚是血腥残忍,生生将马儿活剥了一块皮下来。
此匕甚为锋利,他该很是满意的。怎会赠与了她呢?
她不会武,拿着这把匕首并无大用。宝刀配英雄,他自个儿用才合适些。不过他既留给她做防身之用,她也不能断然绝了他的好意。
欧阳冥一个狂傲随性之人,能有此番心细已是极好的了。虽是小小恩情,也值得她心中感念了。万一有朝一日用得上它,那便是感激不尽了。
凤倾月用丝绢将短匕缠在了腿上。放下衣裙,正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匕首长短适宜,半点不妨碍行动。凤倾月起身走了一个来回,挺是满意。
兴许它于她没多大的用处,却是莫名的带给了她些许安稳之感。
今日马儿惊慌而逃,上面捆着的包袱也被带走了。凤倾月只好倚着洞中石壁,身子蜷缩着安睡。
洞中大火熊熊,倒不让人觉得冷。就是不知欧阳冥在洞外吹着山中寒风,是个怎般模样?
两人这厢安稳度日,倒不曾想过另一厢的百般焦急。
话说夜离轩班师回朝,路经落周山。心中自然惦念夜雨泽,便是带了一队人马寻人而去。
一行人赶到落周山,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楚云辞命下人备足酒菜招待了夜离轩,替他安排了厢房,便是回房歇息。
楚云辞在房内刚准备脱衣就寝,夜离轩就闯了过来。
见他怒气冲冲,楚云辞就暗道遭了。本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他却不给自己睡个安稳觉的机会。
“这大半夜的你来我府上,我供你吃供你睡的,还有何不妥?”
楚云辞对着夜离轩打了个呵欠,笑得一脸的无辜。
“凤倾月这么大的活人交给你,你可莫给我说走丢了!”
夜离轩才不管他故作无辜,提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
“这倒不至于。”
楚云辞卖好一笑,轻拍了一下夜离轩的手。
听他这么说,夜离轩便是松开了手去。不过气势仍是不减,细耳听他后话。
“只是她一心要回凤央,我没拦得住。”
夜离轩听到此话,立马变了神色,一掌横劈向楚云辞。
楚云辞早有准备,伸手拦下他一掌,急道:“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有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你跟我说你拦不住她?”
若不得楚云辞相助,她连下山都是难事。这混小子竟好意思跟他说拦不住!
夜离轩心头不爽快,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你倒是先听我说啊。”
夜离轩哪肯听他那一套一套的。他堪堪躲过一掌,又是另一掌袭面而来。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招,楚云辞始终居于下风,心头甚是憋屈。得,自作孽不可活,大爷认命了。
楚云辞心头无奈,转身现了后背,生生受了一掌让夜离轩解气。
夜离轩出了气,一副老太爷的模样,怡然坐在那太师椅上。
“得,你说吧。”
“我。”见夜离轩如此理所当然,楚云辞一阵气结,指着他直翻白眼。
“白眼狼,白眼狼。本公子又是照顾你那一家子,又是费尽心思替你儿子解毒。现下却被当成活靶子,真是好人没好报!”
夜离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这皮相伎俩,不当个戏子委实是可惜了人才。
“你也配叫好人?少给我装腔作势的。快些说,就她一人,怎么能回凤央?”
“谁跟你说就她一人的?”
楚云辞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惹得夜离轩很是不耐。
“嗯?”一双凶目,一声冷哼,楚云辞顿感周遭冷气。
本想捉弄夜离轩一番,可见他如此凶神恶煞的,楚云辞还是认了败,老实做了交代。
“你让个男子同她一起上路?好!好得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离轩光想想就觉急火攻心,满腔火气无处可发。
“江湖上的谁人不知欧阳冥是个武痴,各色娇花都入不得眼。他这人不说正气凌然,但为人绝对正直,你就放心吧。”
楚云辞这混账,真当不是自己的肉,就不怕放在别人嘴里去。
“他们走了多久?”
“若是快的话,差不多该到边界之地了。”
这么算来,少说也有二十日了。他却半点消息都没给她,当真是好得很!
“为什么不通知我?”
若不是他拦着,连翘定会传出消息来。他究竟意欲何为?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会送她回去?”
“你为何执意送走她?她是我的人,哪轮得到你放跑了去!”
真是奇了怪了,他楚云辞什么时候有这等闲心,操心起别人的家事了。难不成他对凤倾月有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