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伊川莫算是在迹部的华丽美学之下妥协了,只是,当他抽签决定角色时看见纸上朱丽叶的名字后,伊川莫真心觉得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妥协的,因为一旦妥协就意味着杯具降临。
“我能要求当幕后么?”他不要反串啊qaq。
对此,迹部大爷回了一个华丽到刺眼的笑容,举着写着罗密欧的卡片朝着他晃了晃,扔出两个字掷地有声:“不、能。”
“……qaq。”穿女装什么的真心好恐怖。不过还好,反串的不止他一个,网球部正选中招的还不少,包括忍足,这让伊川莫得到了一部分治愈,开始静下心来排练。
其实莎士比亚舞台剧无论多么经典,那语调也总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还是由自己嘴里说出来,那鸡皮疙瘩里三层外三层的冒,尤其那绵绵情话还是对着迹部大爷说的,这对伊川莫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不过,纵使是地狱日子也还是照常要过的,除了每日的排练之外,伊川莫的小日子还是非常悠哉的。他参加的社团是冰帝最不起眼社员最少规矩也是最放松的花草社,一周只有一天是强制规定必须报到的,其余时间随意。
所以,就算伊川莫拒绝了向日少年的社团邀请但他的社团时间仍旧几乎被捆绑在了网球部上面,每天放学时间一到就被向日少年夺命连环短信给召唤过去,然后,和某只爱睡觉的绵羊缩在不起眼的角落成为最佳睡友。
“这还真是……”第n次奉部长之命出来找人的忍足看着抱成一团的两只颇为无奈,推了推并未下滑的眼镜,蓝发少年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苍老了:以前的孩子还只有慈郎一个,岳人只能算是半个,现在又多了一个,他还是个十几岁的青春少年啊有木有,为什么会成为保父呢岂可修!
内心抓狂着,忍足少年面上却还是保持着最佳的优雅微笑,带着关西腔的嗓音有着一种独特的磁性,不需要特意作伪就能够渲染出莫名的暧昧。
“慈郎,再不起来今天的限量蛋糕就被岳人吃完了哦。”
“……蛋、蛋糕……”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连话都断断续续的,但睡的昏天暗地的好像永远都不肯醒来的鹅黄色发的少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睛慢慢的睁开,入目的就是眼熟的队友,“啊,是忍足啊,蛋糕不能给岳人……”
已经习惯了慈郎好吃爱睡的性子,但忍足少年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每次找到慈郎的时候他肯定在睡觉,每次叫醒慈郎的关键词也永远是食物。
“我出来的时候岳人已经开始吃了,如果不快点回去的话……”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说,慈郎在吃的方面特别的反应灵敏。
“那我们赶紧回去!”刚刚还睡眼朦胧的少年现在已经双眼冒光精神奕奕了,刚准备从地上爬起,目光却又不经意的落在身旁的睡友身上,于是,迫不及待成为了犹豫不决。
“走吧,不用担心小莫。”看出了队友的为难,忍足少年再次感叹一声自己是个好人后附身把依旧睡的香甜的男孩抱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不着痕迹的深刻了些。
果然,无论多少次他都觉得小莫抱起来的手感好到异常,香香软软的在自己怀里团成一团,就跟小奶猫似得还会无意间的蹭着他。
见忍足这样,慈郎立即欢呼一声就撒脚丫子朝着网球部奔跑,更确切的说是朝着他的蛋糕奔跑,独留下忍足少年抱着男孩,步子不急不缓的踩在干燥的地面,微风吹过,男孩黑色的发丝有几根拂在了少年的手背,带起了一种说不出的骚痒,缓缓扩散。
伊川莫啊……
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怀中的男孩脸上,被发丝遮挡住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忍足垂眸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这个男孩和他们不是同一国的人,除了岳人这个联系之外,他们和他本不该有所交集。纵使有,也不该和现在这样,不知不觉的被渗透到深处,等他们发觉时却发现,他们已经无法拒绝男孩的笑。
不同的家庭造就不同的人生,这一点他们早就明白并接受。并不是没做过不切实际的梦,在其他孩子享受家庭温暖而他们甚至在生日当天也只能独自面对空旷而阔大的豪宅时,他们也曾想过如果能够交换就好了。
可这终究只是梦想,一闪而逝便过水无痕,渐渐的他们长大,然后他们就明白了责任和权利的相辅相成,他们享受着家族给与的财富和权利,那么他们就有责任扛下重担。所以,他们的朋友有一个圈子,他们不走出去,别人也不能走进来。
这个男孩是个例外,由岳人牵线搭桥,就这么突兀又自然的模糊了这个圈子的界限走了进来。明明该和他们有着不同的理念,明明他们和他不可能彼此接受甚至存在无法调节的矛盾。
可偏偏家庭简单的男孩有着容性,就如同暗夜,可以给与有着束缚的生命体一种归宿感。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男孩的笑就会不自觉的放松,那种放松并非遗忘责任,而是会突然觉得前路不再沉重。
真是奇怪的人啊。
轻轻的叹息落在风中转而无声,深蓝色发丝的少年突的笑了起来,一向看不出情绪的眼竟隐隐透出几分柔和。
——会这样想着的自己也是个奇怪的人吧。
很快的,安静被喧嚣替代,后援团们看见忍足抱着男孩走向网球部的门时很自觉的退开了一条路——这样的场景她们已经不陌生了,从第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