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室的灯也一并熄了。
明平治蹑手蹑脚的上了台阶,门当然是闩紧的。戳了戳窗纸,韧性还蛮好,根本一个指头戳不破。他也不着急,悄悄转向后窗。
翻到后窗,他掏出一把尖刀,直接就戳破了窗户纸,然后再掏出一根细管,摆弄一下,将细管伸进窗纸窟窿里,对着嘴轻轻一吹。
有极浅极淡的烟雾飘向室内。
倾耳再听了听,屋里呼吸平稳,想来被迷住了。
明平治这才不紧不忙的将窗纸窟窿掏大,伸手去摸窗拴。忽然手掌巨痛,他硬生生憋着没吭声,心知不妙,果断往外撤。
屋里头的力量却也不少,死死拽着他的手,同时有女人高声嚷:“有刺客。来人啊!”
忽啦啦,灯烛齐亮,不止屋里灯光明亮,就是后窗庭院也突然灯火齐闪。
明平治头皮一麻,知道着了道。此时也顾不得小心谨慎了,大喝一声,窗格被他另一掌给劈开,只听里头有人闷哼一声。
随着这声闷哼,他伸进去的那只手得到解放。
忽觉脑后生风,有人向他袭来,明平治就势一引,身形敏捷的错开,随即也拍出一掌砍下。
“一起上。”为首有个壮实的女人一摆手。
庭院数十来人女人提刀冲向明平治。
明平治当然不是空手而来,他擎出腕刀,双腿在地上一弹,试图突围。
这些早就埋伏好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跳跃阻挡,交叉往来过招在一处。顿时战况激烈。
捏着鼻子趴在窗台的陆鹿兴高采烈的围观着女护卫们围攻明平治的场面,你来我往,刀敛相乒乓,只看到一蒙面黑衣人在上窜下跳。
旁边得信的曾夫子捅捅她:“别看了,放信号把段世子他们引过来吧。”
“哦,对。我把这茬给忘了。”陆鹿爬出窗台,转到一边。冲天放出信号。
这是她跟段勉约好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平治什么时间段过来。段勉的精锐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的守在陆府。便跟陆鹿约好,一旦发现有情况,便放出专用紧急信号。段勉便会带人过来增援。
在段勉看来,无论明平治身手多高强,他派出的女护卫,就算活捉不到人。至少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眼角扫到有人发信号,明平治确实急了。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脱身。再也不是掳段勉的未婚妻了。
于是他双眼凶狠,尖刀如流,刺劈向围攻他的女护卫们,再卖外破绽。引诱的其中一个立功心切的向他扑过来。
明平治冷笑一声,他就怕对方不来,一个踉跄。故意把后背暴露出一小部分,然后听到风声。猛然拧身劈刀。
“啊!”其中一个女护卫惊呼一声紧急后退。
千万不能让明平治抓住。被他抓住作为人质,可能会让他逃窜出府,这是重大的失责。
陆鹿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却也看出这凶险一招,同样尖叫:“哎呀,小心。”
唰唰唰,女护卫们一起退后,呈包围圈戒备着明平治。
这时,曾夫子活动活动手腕,准备参战。
陆府的外院护卫也听到打斗动静赶来支援,人数一下就占了上风。
明平治不愧是将军,心理素质过硬,不惊不慌的拿眼四扫,最后定格在看热闹的陆鹿身上。
陆鹿站在走廊下一盏灯下,拢着双手,眼闪热切之光。
这才叫打架!这才叫动武呀!这才叫高手过招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能亲眼见证一场斗殴何其有幸。
至于死敌明平治,那肯定是插翅难逃了。该怎么折磨他至死呢?满清十大酷刑是哪十大?不知道啊!得,还是上辣椒水老虎凳吧?
正美滋滋的空想着,突然明平治和护卫们一起动手了。
看着这么多人一起打一个人,陆鹿不觉得胜之不武,只觉得蛮爽的。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明平治不会被乱刀砍死吧?她可是咬牙切齿要亲手杀死他的。
“留活口!”陆鹿高声尖呼。
‘嗖嗖嗖’数道凌厉的破空风声同时响起,忽然,廊下的灯灭了,其他人手里提着灯笼也熄了,后庭一片黑暗,只有‘咣咣啷啷’兵器打击声。
陆鹿蓦然产生一种毛骨悚然感,后背后凉。
她悄悄的挪挪步子,面前一股强劲风到,有人冲她过来了。
“呀?”她发誓真是脱口而出。
那股劲风便向她所站的位置扑过来,陆鹿转身就逃。一个不小心,咣撞到廊柱上,眼冒金星的同时,后背一痛,冰冷的尖刀入肉的痛感。
“啊!”又是下意识的呼叫。
“陆姑娘……”曾夫子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着急。
陆鹿张嘴欲再呼,一只毛手捂着她的嘴,同时在她身上一点,陆鹿双眼翻翻白,沉沉软倒。
其实发生的速度十分迅雷不及掩耳,总共不到一分钟的样子。
因为灯熄后,乒乒乓乓的同时,有人大声嚷:“点起灯,别误伤了同伴。”
也是。这黑灯瞎火的,又没有月亮,饶是这帮人个个是练武的,这乱糟糟的处境,难免会误伤同伴,何况明平治又是一身漆黑,他乘机融入夜色中,谁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判断出来。
等灯一一亮起,曾夫子率先大叫:“陆大姑娘不见了!”
廊下,只有一滩新鲜的血,不但陆鹿不见了,明平治这个闯入者也不见了。
大伙面面相觑,到底让这个老狐狸打熄了灯光,趁黑逃了。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