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一家素菜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风景明显没有桌上的风景好,随着一道道精致的素菜被店小二端上桌,花千骨的视线已经完完全全被它们吸引住了,虽然美食当前,但她仍记得不能给师父丢脸。花千骨努力去填饱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余,还不忘留意师父与檀凡上仙的谈话。但师父性子较冷,纵使檀凡上仙说上了一大段话,他也只是平淡地回上一两句,不过檀凡上仙明显已习惯了,依然兴趣致致地说着六界的各种事情。随着桌子上的菜被逐一消灭掉,花千骨终于满足的停下了手中筷子。拿起桌上的热茶,双手捧在手心,茶水的温度让杯子暖烘烘的,寒冬中如此捧着甚是舒服。其实茶水已在桌上放置了一段时间,但温度却丝毫未减,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师父干的事,虽然保持茶水温度对于师父来说只是一个小法术,但她何尝不知,长留规定在人界是不能动用仙法的,从前,原则二字让师父不去逾越任何规矩,而如今,纵使只是一杯普通的热茶,为了给她最好的,他早已把规矩二字抛于脑后。低头看着手中的热茶,不只身体暖暖的,就连心,也是暖丝丝的,想到这里,花千骨微微扬起嘴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花千骨抿了一口清茶,把注意力从他们的谈话上移开,望着窗外的街道。虽然已是寒冬时节,但为了生计,不少村民还是在街道两旁摆卖着自己的商品,不时传来的吆喝的声音,令不少行人驻足观望,有的还走去档口前,挑选起自己喜爱的东西,街道人潮熙熙攘攘。街道的中间有一条小河,几个孩童蹲在河岸的台阶上,往河面放着一只只纸折的小船,随着河水的流动,看着河面上的纸船逐渐远去,孩子们都纷纷拍手叫好,脸上挂着属于孩童的天真笑脸容。

看着窗外的风景,花千骨的思绪慢慢飘回了以前,很久的以前,魔洞尸窟的非人训练、悦来客栈的杀猪刀、插满银针的丸子、武林大会的大赛裁判、盟主王昔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杀了我吧…..

直到今日她仍记得当时在云宫,再次见到王昔日时,看着已为妖神的自己,眼神由浓浓的愤怒变成惊讶,王昔日又如何会想到,当初那个天真的小女孩竟然变成涂炭六界的妖神,花千骨嘴边不由得划过一丝苦笑。

收紧了握着杯子的双手,杯中的茶水依然是温烫的,似乎在提醒着她,过去已是过去,如今,此刻,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告别了檀凡,天空刚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白绒绒的雪花自天空中缓缓飘落,树上、屋顶上、地面上开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雪似乎越下越大,路上早已没了路人,宽阔的大街上,只剩他们站于屋檐下的身影。

“师父,下雪了。”花千骨站在屋檐下,伸出手,飘落的雪花在她手掌中慢慢融化成水珠。

“嗯,初雪。”白子画伸手抹去她脸上沾到的雪花,还不忘替她整理身上的斗篷长袍。

花千骨没有再说话,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白子画,感受他的指尖滑过自己脸颊,突然她踮起脚尖,伸出手拂去他黑发上沾到的点点雪花,四目相对,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自己的每一个感官,四周一切都安静了,时间恍如静止了一样。

那一刻,花千骨感觉自己犹如着了魔,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念头突然让她有了强烈的yù_wàng,让她只想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闭上眼,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把嘴唇印在他的嘴角处。瞬间,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异样的酥麻瞬间蔓延而至,让她的心弦颤动不已,这种感觉让花千骨顿时回过神来,快速地离开他的唇角,随后紧张地看着白子画,此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大胆行为,脑中可是懊悔不已,乱成一团,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快要跳出自己的身体一样。

白子画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那片刻的嘴角一吻足已让他心头一震,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眼中是浓浓的害怕与紧张,连紧捉自己手臂的小手都在微微颤抖,而她害怕紧张的理由他比何人都清楚。

然而现在每一刻的等待对于花千骨来说都是万般煎熬,他没有推开自己,但却一声不发,她害怕猜测,甚至不敢期盼。慢慢地放开他的手臂,在衣袖的遮挡下慢慢汇聚着一团白光。

这丝异样的灵力白子画又怎会感觉不到,捉过她的手,汇聚的白光顿时散开,白子画轻声一叹,她果然又想用摄魂术抹去自己的记忆,倘若前两次她不是在醉酒情况下吻他,这个摄魂术她应该早就用了。

“小骨,摄魂术现在对我没用。”

“啊!”花千骨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还有事情败露后的窘迫全都写在了脸上。

白子画没骗她,摄魂术对于他确实是没用,以前多次能让她得逞,只是因为他中毒已深,仙身更是失去了大半,无法抵御摄魂术的控制。摄魂术虽是禁术,但是是长留山的法术之一,在接管长留前他便已背着自己师父偷偷修炼这一禁术,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收回来的徒弟也背着自己偷练这一禁术,而且还多次用在他身上。

白子画抬手捉住她欲退后的身子,双手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随后轻轻俯身,冰冷而单薄的双唇吻上了她的额头,他的鼻息里全是她身上好闻的异香。

那一刻,花千骨顿时就蒙了…

…师父…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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