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咆天的哭声让绝情殿颤抖了几下,鸟儿惊飞,几十只桃花精也纷纷躲回树中,如果不是绝情殿的结界,应该早已惊动了贪婪殿的摩严了。白子画自书房赶来,看到的便是幽若抱着自己的徒弟鼻涕眼泪大把滑落,在她高昂的哭声中,花千骨一声声的安慰变得极为细小,手一下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刚赶过来笙箫默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抽了两下,随即便看到了白子画抛向自己,目光中带有询问和一丝冰冷,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这个时机蛮好的,让她们师徒相认也没坏啊。”

片刻过后,哭声好不容易终于停止了,一脸泪水鼻涕的幽若此时还不忘捻一口诀,把自己由头到脚清理一番。

在花千骨的脑中,幽若一直是那个在亥殿厨房努力跟她学做桃花羹的小女孩,虽然已过去了三百年,但她还是顶着当初的那张脸,而长高却长高了不少,几乎与她同齐。如今的她早已了属于孩童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虽然入长留时作为弟子在长留殿也见过她,不过都是远远的看,而如今,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师父!”幽若突然抬头看着她,脸上带有一丝兴奋:“师父,我还未正式拜师呢!”

花千骨也不由得一愣,是啊,当初自己才刚出蛮荒,师父替自己收她为徒,但却未授宫铃,所以如今她连宫铃都未曾戴过。眼睛不由得看向几步外的白子画。

似乎知道她的意思,白子画微微额首。

花千骨微笑扬起嘴角,拉过幽若朝长留殿方向一起并齐席地而跪:“那现在拜吧。”

幽若瞬间激动的狂点头。

“弟子花千骨…”

“弟子幽若…”

“今欲收幽若为徒…”

“今欲拜花千骨为师…”

“日后定会尽心教导,不负师父,不负长留…

“日后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师父,一世安宁…”

“天地为证!”

“天地为证!”

语毕,两人同时朝天叩拜。

随后接过幽若递来的宫铃,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银色的宫铃躺于她掌中,看着手中的银铃,花千骨呆了片刻……她的宫铃,碎了……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轻轻地把宫铃扣上幽若腰间的腰带上,银色的铃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三百年了,终于能看到这一幕,也算可尽甘来了…”笙箫默轻摇折扇,有感而发。

打着庆祝的旗号,幽若厚着脸皮的留在绝情殿吃晚饭,直接无视白子画的逐客眼神,更无视笙箫默的好心提醒,硬躲在花千骨背后,晚饭过后更直接把花千骨拉回房间,闭门聊天。

与其说聊天,倒不如说是投诉,而被投诉的对象正是白子画跟笙箫默。幽若的嘴一张一合唠唠不绝地道着着些年来白子画是怎样无视她的,笙箫默是怎样欺负她的。突然说得正兴奋的幽若停了下来,眼睛四处瞄了两下,降低了音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好像喜欢上儒尊了。”

“噗!——”

一口茶水至花千骨口中华丽喷出,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她还真…还真青出于蓝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幽若,明月早已高挂于夜空,一阵琴声缓缓传进花千骨耳中,原本的睡意已被琴声驱赶,是师父在弹琴。

一跃下床便朝露风石走去。

眼前的画面让花千骨倒吸了一口气,明月下,白子画背对着她,微风吹着他的白袖,乌黑的长发披于背后,随着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波动着琴弦,琴声悠扬传来…不自觉间,花千骨忆起了瑶池初见时的他,遥远…且不可亵渎,但却足以让她就此就此沦陷、一眼万年。

“幽若走了?”琴声结束,白子画玉碎般的声音淡然响起。

花千骨猛的回过神来,轻应了一句,便走向白子画旁坐下。

“小骨,可还记得如何抚琴?”绕人心弦的话音再次响起。

花千骨轻摇头:“已经许久未弹过了。”

“为师教你。”话音刚落,琴便已移至她跟前,白子画伸手环过她的身子,两只手从上面将自己的小手握住,轻轻在弦上拨动。

周围充斥着他的气息,身后贴着他的身子,花千骨嘴角滑出了笑容,任凭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手把手的教自己弹琴。

此刻情景就如同最初,一样的夜,一样的人,却是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心情。

弹的是什么曲她不知道,她也不在乎,她只是享受此刻被师父环抱的感觉。

琴声不知何时已消然停下,身下传来了一阵铃铛的声音,随着白子画的手移开,花千骨心头一震,月光下,五彩的宫铃挂于她腰际,那是她的宫铃……那个曾被她遗弃在瑶池上……曾被他一剑刺碎……曾碎于一地的宫铃…

手颤抖不已的慢慢把宫铃握于手中,手指极为轻柔摸抚着铃铛,犹如在抚摸着一根单薄的羽毛,更如在触碰一件极为脆弱的珍宝,眼泪开始聚集在眼眶,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白子画的声音自耳旁想起:“当年离开瑶池时我便也一同把它带走,这些年一直修复它,但是…还是无法完全消去那些裂纹…,本来想过些日子,等裂纹完全消除后再给你,但今日看见你拿着幽若的宫铃时那神情,便决定提早给你。”

花千骨一手紧握着宫铃,另一只手紧握着白子画的衣袖:“够了,就算有裂纹我还是很喜欢!!我没想过还会看见它,我以为…我以为它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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