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这说了半天,妹妹到底让不让我见老爷。”怜姨娘在青菊的屋里坐立不安。
她刚刚来求了半天,青菊就是不答话,惹得她心情很是不快2,语气也有些不善。
“怜姨娘。”青菊勾起唇角,这笑容如沐春风。“如今我也不是府里的丫鬟了,怜姨娘一直用姨娘的身份跟我说话,是不是不对?”
“妹妹,姐姐哪里敢呐,不过是为了我们泰儿的事心急罢了。”怜姨娘忍住心里的不满,嘴上笑道,看青菊又是喝茶不答话,想了想,忍痛把手上的一副镯子褪了下来。“妹妹你看这镯子,这是老爷早些年去矿北那边带回来的,这成色只怕比夫人房里任何镯子都好。”
说罢就递了过去。
青菊接过来,确实那翠玉的成色比一般的要通透,难得是里面的暗影的轮廓像是一尊观音。
“这里面的观音影若不放在阳光下,是看不出来的。平日里就像这镯子是一个色,可是在阳光下,又透亮的狠,像是透明的。”怜姨娘看青菊举起来,就说道。
“确实好看。”
“妹妹。”怜姨娘又把手搭在青菊手上。“你说我都叫你一声妹妹了,还能不把你当自己人么。只要跟老爷说说,让我见一见老爷。我也是想给我们家泰儿解释解释,免得让老爷被五姑娘那装病的样子给骗了。”
“姐姐这是说哪儿的话。”青菊看了看镯子,二话不说就套在手上了,“妹妹多谢姐姐这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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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乔老爷正在书房里生气。
乔沐言跪在乔老爷面前,不卑不亢,面容坚定。
“你说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想分家了你!”乔老爷越想越气,手拍在桌子上啪啪响。
乔沐言头更低了点,但是脊背还是挺得直直的。
“父亲。儿子不是要分家,儿子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乔沐言声音平稳,“儿子跟您提,不过是想尊重您,即便父亲不同意,儿子也是要开自己的店的!”
“你翅膀还未长硬,该多历练几年。”乔老爷苦口婆心,“你娘去世的早,都是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我也答应过你娘,所以你不必担心日后我偌大的家业会由别人继承。你想自己开店也不是不行,我们家不缺那个钱,但是我们家就是不允许子孙分家!你但凡活着一天,姓我乔家的姓,就必须跟我们乔家紧紧地捆在一起。你若要开店,那就是我们乔家的铺子,不能是你乔沐言的铺子!”
“爹!!”乔沐言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爹,我正是因为想去历练才要自己去开店,如果我一直跟在您身边,什么都听您的,那我的想法和抱负呢!我自己也想证明我自己的能力!我不是要分家,不是要分你我,而是因为!我乔沐言是男人!我不能一辈子都靠在我们乔家的这棵大树下乘凉!如果那铺子不是我的,成功了,别人不过是觉得乔家又经营了一间铺子,没成功,他们也觉得不重要,那这样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以后继承您的家业!父亲,儿子年幼时,母亲曾告诫我,身为男子应该顶天立地,应该自己撑起一片天地。母亲的教诲一直在儿子心头,不曾忘却。母亲饱读诗书,待人礼让温和,对儿子的教育也十分用心,即便她不在了,儿子也应当遵守母亲的遗训。”
听到这里,乔老爷面容已有松动,面色也满含悲戚,像是想起了过世的妻子,或者是在怀念妻子还在世时生活的样子。
“父亲,孩儿不过是要一个机会,您若相信孩儿,一年之后,孩儿必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似过了许久,乔老爷方缓缓点头,声音里都是疲惫:“既然你这么说…你母亲教育你也是对的…那我就随你罢。”
说罢,就慢慢走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颓然坐下。
乔沐言看着父亲鬓边多起来的白发,日渐苍老的面容,和开始佝偻的脊背,心中也有不忍。他磕了一个头,诚恳道:“父亲,是儿子态度不好,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
乔老爷摆摆手,“无妨。我的身子我知道。”
“老爷,妾身给您带了人参茶。”青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袄子,从外面笑意盈盈地进来,看见乔沐言跪在地上,乔老爷面色也不好,脚步一滞。
“老爷,您这是和大少爷怎么了…”
青菊年纪比乔沐言还小,却是乔沐言的姨娘,乔沐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乔沐言站起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老爷,不管大少爷做了什么,您也不至于生气啊。看您的脸色都不好了,这是人参茶,您喝一口。”青菊等乔沐言退了出去,这才一扭一扭地端着茶走过来。一边给乔老爷抚着胸口一边说道。
“你来干什么?”乔老爷端着茶,问道。
“妾身只是想老爷了,没什么事。”青菊蹙眉,一边给乔老爷捏肩,一边娇俏地嘟着嘴。
青菊年纪小,嘟着嘴的样子倒是可爱。乔老爷只觉得自己跟青菊在一起就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也不由得就纵容了她小孩子的性格。
“你若是想我了,又何苦见到我还嘟着嘴。说罢,有谁惹你了?”
“老爷,没人惹我。”青菊说着,捏肩的手顿了顿,又滑到下面用手指头在乔老爷的胸口画圈圈。“好吧,妾身和老爷说了,老爷不许笑我。”
“你说吧,我不笑。”
“妾身只是最近在府内听到了一些对老爷不好的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