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了,网上那些烂新闻已经把她卷进来了。”闫涵看了一眼骆十佳,拂袖离开,进了书房。
医生检查完,恭恭敬敬到书房汇报。
闫涵听不完那些什么孕酮什么情绪的汇报,只是不耐烦地问:“上次我和你说的,现在可以做吗?”
医生抬起头看了闫涵一眼,吃不准他的意思,有些战战兢兢回答:“最近她身体状况不算太好,情绪起伏大。这手术在家里不行,她防范意识特别重……我看她本人,应该很难带到我医院去。”
“打镇定呢?”
“怕是也难。一时打了能稳定住,等她醒了,恐怕会做出过激举动。”骆十佳的性格,怕是杀人都有可能。
“那就一直打。”
“镇定打多了,是会上瘾的。破坏神经,对……对身体不好……”医生不敢随便执行这样的决定,也不敢激怒闫涵,说话都开始打结了:“她本人……对这个孩子非常看重,闫先生……我看……”
医生支支吾吾,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来,虚掩的书房门就被推开了。闫涵和医生应声一起抬头看向门口。
栾凤慵懒地斜靠在门口,身上穿着一身艳红旗袍,勾勒出丰满曼妙的身段。她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容,遮住了她原本的面目。此时此刻,她虽然笑着,却让人觉得那笑容中有几分瘆人。
“您先回去吧。”栾凤的声音娇柔妩媚,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我有事和闫先生谈。”
闫涵冷冷瞧了栾凤一眼,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喊了一声老周:“送医生回去。”
闫涵一声吩咐,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觉感激地看向门口的栾凤。
医生正准备离开,就听见闫涵说道:“对了,我说的事,你准备着。明天我会把人送到医院。”
“……”
医生离开后,栾凤走进书房,然后随手上了锁。闫涵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都戴满首饰,俗气至极,不觉嫌恶地皱了皱眉:“出去。”
“我想和你谈谈。”栾凤说。
“谁把你放出来的,自己去领罚。还有,偷听的事,我会找你算账。”闫涵冷冷抿了抿唇:“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不要惹我生气。”
“闫涵。”栾凤唤着他的名字,脸上没有一丝幽怨,只是认真地凝视着他:“我就想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闫涵不满栾凤还在纠结这种不可能的事,忍不住训斥她:“你是不是疯了?”
栾凤越走越近,最后抿嘴淡淡一笑,眼中尽是凄凉:“我这一生,给自己戴了很多面具,到最后,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爱过你。”
闫涵没有耐心听栾凤讲下去,背过身去,揉了揉太阳穴:“出去,我不想说好几次。”
栾凤却如同没听见闫涵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说着,如同一个亟待倾诉的疯子:“因为你,我才能脱离那种千人枕万人骑的生活。”她凄然一笑:“可是你知道吗?也是因为你,我才过得这样痛苦。”
“栾凤,我当初把你带走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你,不要痴心妄想不应该的东西。”
“对!”栾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是我痴心妄想!我甚至想着,如果十佳从了你,也许你会因为得到了想要的,对我好一点……哈……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闫涵听不下去栾凤再胡言乱语,终于耐心全失。他紧皱着眉头,猛得回过头来,却不想,栾凤放大的脸陡然接近,吓得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栾凤靠得那样近,身上的香水味浓得闫涵人都有点迷糊了。她一动不动,笑容是那样诡异,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你想干什么?!”
闫涵大呵一声,正要起身。栾凤已经将一把短刀狠狠刺入闫涵的左胸房。从短刀自手心滑出,到短刀刺入闫涵身体里,整个过程快到闫涵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就听见了利刃穿过血肉的声音。
一个出身风月场合的女人,那几分防身之术,多年不用,也不见生疏。这么多年,在闫涵的阴影之下生活,她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安宁。
“我不配做她的妈妈。”栾凤将已经深陷了一半的刀柄狠狠一转,温热的血灼烫了手心的皮肤,刀刃绞着心头软肉,那软肉仿佛吸附着刀刃,又仿佛吸附着她的皮肤。
“我不能让你杀了她的孩子,不能让你用那些针啊药的,毁了她的一生……”
栾凤手心用力,刀柄向下,闫涵痛苦地闷哼出声。
“来人……”巨大的痛楚让他求救的声音变得十分虚弱。周叔离开了,保姆在楼下照顾骆十佳,没有人听见他的求救。书房是他的自留地,门一关上,隔音效果就好得惊人。
他猛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力,一巴掌将栾凤打得整个人向后仰躺摔了过去。闫涵想要拔出那把刀,但那精巧的小刀是一把女士用刀,本就纤细,此刻又刺得太深,根本拔不出来。胸口的血越涌越多,体内的能量也越流失越严重。
从前也不是没有受过重伤。年轻的时候为了闯一番天下,什么样的危险场面都闯过。这几年生活过得日渐安逸,那几分吃饭的把式倒是丢了。
他老了,这一刀下去,竟是要了他命的感觉。
最痛苦最危急的那一刻,闫涵只能捂住自己的胸口,拖着快要没力的身体向书房的门爬去。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