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还在等些什么?我若是死了,你就机关算尽,什么也休想得到了!”
柳羽轩这几句话倒并非威胁之语。
陈德庸看他脸色越来越是苍白,嘴角涌出的血丝越来越多。
他自知此人性命攸关,绝不能再去浪费时间,就咬紧牙关,从贴身衣物之中掏出一样东西来,伸手探出窗子,在窗口一碰,霎时手中那样物件就嗖的一声飞升出去。
砰地一声,一道绚丽烟火在高空之中绽放,划破了寂静夜空。
柳羽轩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是浓重了。
把守牢房的士卒闻声抬眼去看,正要出声喝问,却突然觉得脖间一阵冰冷,身子一歪就都倒了下去。
几十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飞速过去,扑到牢房门前。
房门很快被这些人打开。
几人闪身进去,将陈德庸小心扶起。
几人正要离开之间,陈德庸低声说道:“将这个人一并带走!”
无需再去多说半句话,柳羽轩就被人小心扶起,负在一人背上。
黑漆漆夜色笼罩着大地,十几人无声无息的飞身上房,快速移动,消失在茫茫雾色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这群人越过城墙处早就挖好的破洞,弯腰钻出去。
城外早就有人备好了几十匹高头大马。
众人翻身上马。
陈德庸恢复神气,率先吆喝一声扬鞭纵马前行而去。
一行人趁着夜色,的的马蹄声响之中,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来至郊外一处狭隘山谷前。
山谷前有无数黑影驻守,远远看到这群人到来,就有人高声唿哨一声,顿时从山谷中冲出来几十匹马匹,迎面而去。
打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少华。
他看到陈德庸到得面前,立时翻身下马。跪伏在地,仰头泪流满面,哽咽哭道:“父王,你受苦了!”
陈德庸翻身下马。伸手扶起了他,含笑摇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可况你是未来的君王,又如何能够轻易落泪?本王若不如此实行苦肉之计,又如何能够将这个柳羽轩安然带到这里?有了他。我们父子就有了夺回大陈天下的筹码了!”
陈少华惊愕去看那被人扶下马来的柳羽轩,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这个浑身血污的人,就是那神仙般的人儿。
“快,传御医为他好好诊治!”
陈少华即刻命人将柳羽轩带回谷中救治。
众人缓步纵马步入山谷,却见到经过狭隘谷口之后,竟然豁然开朗。
柳羽轩咬牙忍住腹中剧痛,装作不经意的去瞄了一眼,不觉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到远处驻扎着的密密麻麻的军帐。少说不下于十万人马。
“看来,这个陈德庸果然阴狠之极!放着如此雄厚的军力不用,却孤身涉险,敢于以性命相搏,来套出那柳子昂的实力如何!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的!我的确小觑了此人!”
纵马步入平坦之地后,严整的军队看到众人进来,却都毫不慌乱,依旧各司其职,可见这个陈德庸平时用兵之严正。
柳羽轩越看越是心惊不已。
待得众人来至一处红色大帐前。马步驻足不前。
柳羽轩被人扶下来,小心扶入军帐之中。
这里一字儿排开几溜儿简易军床,有几名御医正守在这里,看到有人进来。急忙迎了过去。
陈德庸低声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人无论如何也要保得此人性命无虞,否则,我定要了你们几个的项上人头!”
几人吓得急声维诺,接过柳羽轩,开始着手救治起来。
陈德庸这才转身离开军帐,快步朝着中军帐而去。
陈少华紧随其后。不敢错开半步。
陈德庸掀开软帘弯腰进入帐中,这里早就密密麻麻站满了戎装将士,而那个杨文广也豁然站立其中。
见到陈德庸好端端回来,杨文广立时涕泪横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靖王爷,属下无能,没有将欣柔公主带至这里!属下等人刚刚闯入军帐时,她被一个黑衣人……”
“我已经知道此事了,你无需自责!”
陈德庸伸手及时将其扶住,望向他的一双眼中一派宽慰之色。
“杨将军,你受苦了!”
杨文广见陈德庸不但没有斥责自己那夜没有能够将陈欣柔带至这里的过失,反而好言安慰自己,不觉涕泪滂沱,更是心中羞愧万分。
他站立一旁,伸手用力擦掉脸上泪水,哽咽说道:“靖王爷,还请你放心,属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必将公主想法救回来!”
陈德庸伸手阻止住他,快步跨上高台,稳坐帅椅之上,扫视一遍全场,沉声说道:“本王虽然早就提防着那个柳子昂,但还是被他背后算计,出尔反尔,临阵倒戈!不过,当务之急并非是将其赶下皇位,倒是要设法救回我的女儿……欣柔公主……”
他这句话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轰隆隆一声就投入到了一池水中,搅得当场的众人都惊呼一声,面面相觑。
“父王,你说什么?”
陈少华也即刻脸色大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德庸沉着脸,双眼之中的悲切之意,使得陈少华即刻就闭上了嘴,再不敢去多问半句。
军帐之中的其余人等,又如何敢于出声去问?
倒是陈德庸静默良久,这才叹息着说道:“我今日带回来的这个柳羽轩,必然知晓欣柔公主的下落!待得将他救治好转,探得欣柔公主下落之后,我们即刻前去救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