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一条人影飞掠而来,瞬息间落下,口中大声喝叫:“三位师弟何在?怎么房上派旗……”语声至此,像是发现了异常,陡然脱口惊呼:“天那……”不用说,来人正是太极掌门雷钧。
月亮抖抖簌簌从乌云中出来,他看到太极门广场上遍地尸体,血流遍地,血腥刺鼻,遍地狼藉,触目惊心,一片凄惨,听到飒飒的风声,犹如死者在向他倾诉哭泣。
雷钧眼见这种情形,发出一声凄厉地悲呼,目光变赤,血泪婆娑而下,他想不到自己的一掌,竞给自己带来了灭门之祸,想不到自己在日夜急赶之下,仍是落在了他李二少的后面。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就是赶在他的前面,也是无及于事,不过堂堂一代掌门,若能与太极一门同生死,共存亡,也为武林留下一件可歌可泣的事迹。
而如今,太极门名存实亡,只留下一个掌门,面对六派七道,情何以堪,知道内情者,为之感叹唏嘘,不知者,还以为他一代掌门,竟不顾自己门中弟子而自顾逃之夭夭,让他怎么面对江湖?
太极掌门老泪纵横,须发飘飘,再次想到那断壁上李二少留的血字:“复仇太极门,以报一掌之恨。”悔恨交加,痛不欲生,又想到长白掌门的惨死,竟没有给自己留下教训,为在秃鹫黎朋与追魂判官陆毅面前表露一下自己太极掌门的威力,竟突然向李二少出掌一击,没想到他已重伤在身,不经他这一掌……
他为之感慨万千,后悔不已,祸事皆因强出头,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竟弄得身败名裂,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猛然,他站直身躯,仰天长叹,悲怆大呼:“苍天啊!我,我为什么没有眼睛……害得太极一门尽已殉死,我雷钧还有何面目立于人世……”语声至此,伸出右手,就向自己天灵盖猛然拍去。
在这种情形下,他已感到无颜再苟活于人世,也就在他要结束自己性命的刹那间,墙角的阴暗处,突然响起一阵狂笑,随着笑声,一条黑影骤然掠入场中。
太极掌门雷钧闻声一愕,停下拍向自已天灵盖的手掌,目光看视来人,见是仇敌李二少,心痛欲裂,怒火上升,气得三煞神暴跳,五倍豪气飞空,愤眼圆睁,目眦欲裂,大喝说:“小子,想不到你还在这里,拿命来……”身形猛扑,双掌迅扬,夹着十成的太极气功,向着李二少劈去。罡劲如涛,划空呼啸,掌力威猛,沉厚之极,其一代太极掌门伤心欲绝之下,已存下了拼死之心,故出手身法招式,完全是狠辣残酷的打法,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
李二少身形一闪斜飘三尺开外,嘴唇边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口中嗤之以鼻地笑说:“雷掌门,在那终南山你尚是一条好汉,怎么到家里却英雄气短,却变成了另一个人?你那当时的傲气哪里去了?我看你也是狐假虎威,虚于其表,为人所不耻……”
其盛气凌人的姿态,尖刺嘲讽的话语,如利剑刺痛了雷钧的心,堂堂一代掌门,四十多年来,受尽武林同道尊敬,几曾受到过这般讥讽与奚落,他难以忍受屈辱,眼中pēn_shè出愤怒的目光,激起心中的疯狂,犹如疯子狂吼一声,身形一转,双掌连圈,猛然推出,又是一招“两仪互生”,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李二少,口中厉声道:“小子,有种咱俩就一拼生死,今夜不是我死,就是你亡。”其凄厉的语声,变形的脸容,像是一头失掉人性的野兽,张着大嘴唿哧唿哧响,短短的刹那之间,已无法看到那昔日一代掌门的雍容端庄的风度。
李二少看他困兽犹斗的样子,并没有还手,就像猫抓到老鼠后要尽情的嘻戏一番,便刷的一声,犹如狸猫蹿跳,身形划起一道弧线,巧妙而灵俐地闪出那道威猛坚不可摧的掌风,嘲弄说:“雷掌门人,若是真要打,现在你何尝是我的对手?不过,在下有一个怪脾气,就是向来不愿顺从别人的想法……”
雷钧早已怒不可遏,听不得他李二少的嘲谑,又是推出一掌,轰然一声,这一招又走了空,没有打到李二少的身上,却击得地上的尸体肉碎骨裂,扬起一片血浆。此时的雷钧已被怒火烧得丧失了理智,头发上飘,目眦皆裂,为欲求死,一声怒吼,在身形旋转中,又拚命飞快地攻出六掌,掌掌相连,招招发出划空的啸声,如地狱幽灵的呼号,声势强大,犹如浪潮汹涌,浊浪排空,霹雳之声不绝于耳。若对手是旁人,早已被他打得筋断骨折,死于非命,可对手偏偏是李二少,相比之下,在较量中总是技差一筹,耐何他不得。
李二少身形连闪,快似猿猴攀枝,纵是猛虎跳跃,展转腾跃,应付自如,口中说道:“哈哈,我就有这个怪脾气,屙屎屙在裤裆里——专跟狗打瘪。昔日你想挣扎着活下去,我却想要你死,今天你想死,嘿嘿!我却非要你活下去不可,要你尝尝落井下石的味道,我要让别人知道,堂堂太极掌门,并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
太极掌门雷钧在愤怒强烈的到达顶峰后,因没有能力发泄到仇敌的身上,愤恨难平,便渐渐转变为悲怆。他的头脑也渐渐恢复了清醒,知道以他李二少现时的功力,若要反击,自己必死无疑,而自己疯狂不要命的攻击,不过只是一种临死的挣扎,本来,反正都是死,故想死得壮烈一些,不给后人留下耻笑与奚落。
现在,他看李二少竟然对自己如此戏弄,并没有要自己死的迹象,可想而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