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个月里,薛雨晴就留在京城,由彭鼎辉、彭杰轮番督导,每日学习骑射、刀剑、拳脚武艺。(..)尤其在箭术上,自从去年开始学习射击移动标靶后,在彭鼎辉的指导下加钢淬火,技法越发熟练,并开始尝试在奔跑中射击。这种射击是骑射的基础,对目力、臂力、身体平衡、四肢协调等方面要求更高,需得经过至少两年寒暑不间断的训练才能初步练成。薛雨晴每日除吃饭、休息四个时辰外的其余八个时辰里,倒有三个时辰花在这打基础的训练上。刀剑、拳脚两天一次,交替习练,每次安排两个时辰,其中一个半时辰用于训练基本功,只用小半个时辰学习招式。其余两个时辰,多是训练、食宿间隙和夜间时间,便用来读些诗书,陶?*沸浴u庵质奔浒才沤现在段府的时候,大同小异,只是指导者换成了彭鼎辉、彭杰、段云娟三位高水平的名蔯进境自然较之前更快?b>
而中原地区的战局发展也大致如段氏年前所预见,开春二月,瓦岗军攻克兴洛仓,开仓放粮赈济饥民,百姓纷纷加入,队伍迅速壮大到十余万众。留守东都的越王史重简遣虎贲郎将刘长恭、河南道讨捕裴德贵兵分两路合击瓦岗军。李深先破刘长恭部,又招降了裴德贵,军威大振。翟让自认不及,让位与李深,号魏公,置行军元帅府,中原各路义军共推李深为盟主,瓦岗军又猛增至数十万人。李深趁机扩大战果,席卷了淮河以北、黄河以南几乎所有州郡。四月,瓦岗军进**东都,左翊卫将军段达率军七万迎敌,在回洛仓又被李深部将秦伯钧、单廷圭、程子谦、徐天骐等杀得大败。越王史重简遣使分别向大兴的代王史重训和江都的史元**求救。
正在江都巡游的史元**也慌了手脚,急调在南方屡破义军的王唯岳率部十余万驰援洛阳。而大兴方面却迟迟没有派彭鼎辉挂帅出征。原来彭鼎辉在正月间上疏,力陈剿抚并用之策,代王监国和高辅、景廉等大臣倒是没有异议,但左翊卫大将军阴世师、刑部尚书骨仪坚决反对招抚,双方发生争执,代王史重训委决不下,将双方分歧上报江都。阴世师还借裴德贵及张须陀旧部秦伯钧投靠瓦岗一事,与骨仪等十三名官员联名上疏弹劾彭鼎辉,请求皇帝降罪。
经过三下江都前后的一番清洗,史元**身边正直敢谏的大臣或被杀或被贬,无人再能进善言,宇文述和一干佞臣合伙撺掇史元**,以为贼张目、荐人失察为由,革去彭鼎辉大将军职务,连降sān_jí,贬为河池郡守。
一腔忠君报国的热血,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报,彭鼎辉的心顿时凉到了脚底。面对山河破碎,内忧外患,皇帝却在江都的行宫里醉生梦死,**信奸佞,排斥忠良,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指望!万念俱灰之下,彭鼎辉胸中说不出的烦闷,难以排遣,提笔给监国上了一道奏疏,表示自己迂腐鲁钝,不堪大用,旧疾复发,请求辞去所有职务,前往丹水上游的武当山疗养。代王史重训虽再三挽留,但他是个优柔寡断之人,无力抗拒和改变父皇成命,自然留他不住。彭鼎辉连夜收拾了行装,对留守京城的彭杰交代了一下家务后,带了女儿和几个随从,于五月初一清晨,悄然离京。
走出那扇厚重的城门,彭鼎辉的心却依旧沉重。他深情地回望了一眼那巍峨雄伟的都城,长叹一声:“鞠躬尽瘁近三十年,岂料今日竟是这般结局。”
薛雨晴上前挽了义父胳膊,柔声安慰道:“爹爹,您就别再烦恼了。这一去,远离了多少是是非非,乐得个清静自在,岂不更好?”
彭鼎辉回头转身,拍了拍女儿的小手,边走边说着:“义父这一生,就是为国操劳的命。便是走了,心中也总不能放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薛雨晴有些不以为然:“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皇帝自己都不爱惜,弃如敝履,咱们又何必替他操心?”
彭鼎辉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江山破碎,社稷动荡,受苦受难的,还是千千万万无辜百姓。你逝去的父母,便是明证啊!”
薛雨晴看着义父,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所以您才这般呕心沥血,马不停蹄地为朝廷东征西讨。为了千千万万的父老同胞,就算为国捐躯,也无怨无悔。”
彭鼎辉笑了,拍了拍女儿的脑袋:“你果真长大了。能体会为父的衷肠,令我老怀欣慰。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父女俩一路说着,不觉已近灞桥。只听得背后两个男子高声叫道:“伯父慢行!”“大将军留步!”父女俩回头看时,却是段宇飞和迟进雄驱驰而至,匆匆下马来到彭鼎辉面前。迟进雄说道:“知大将军将离朝阙,内子与季佐、德峻二位相公特来相送。请大将军稍候片刻。”
无移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到跟前,车门一开,段云娟与高辅、郭崇二人由车上下来。彭鼎辉快步上前,对三人施礼道:“彭某戴罪贬谪,蒙三位相知相送,今生无以为报。”
高辅道:“正明休如此说。宦海沉浮,**辱何足为道?但得你我同僚之谊如青山常在,此生更有何憾?”
彭鼎辉笑道:“季佐兄豁达大度,果然‘宰相肚里能撑船’。良言赐教,鼎辉不胜感激。”
段云娟面带疚色,上前赔礼道:“本欲请朝廷行因剿寓抚之策,消弭祸乱。不料弄巧成拙,反累及伯父罢官贬谪,惭愧之至。”
彭鼎辉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