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降事宜尘埃落定,其余善后也有序进行。段云娟和段婉曦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命军需官将封一平、景廉所带来的御赐酒肉分发全军,欢庆三日。这是一次真正的放松,再没有了强敌未灭的顾虑和保留,全军将士各自成群结伴,开怀畅饮,不亦乐乎。
为了与将士同乐,也免得打扰北门外接受赈济和治疗的百姓,庆功宴在建国门外就地举行。段婉曦拉着郑泽慷向公爹敬过酒后,与诸将走出帐外,同将士们共同欢庆。免不了感谢众将士为大汤奋勇杀敌,流血牺牲,奠酒告慰阵亡将士,与官兵们一同举杯豪饮。段婉曦还特地摘下自己的头盔,满满地倒上御酒,递给勇功最著的胡敬德。“这是本帅在战场上杀敌用的头盔,今天,给屡立战功,数次救本帅于危难的勇将当酒杯!”
胡敬德心头一热,豪气激荡,接过头盔,高高举起,大声对将士们说道:“镶满了天下最贵重宝石的金杯,也比不上咱元帅的铁盔!”抬头咕噜咕噜,几口就把盔里的酒全部喝光。趁着酒兴,唱起了那首流传千年的古老军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胡敬德一句唱起,段婉曦和周围将士受到感染,个个热血澎湃,豪情满怀,纷纷放开嗓子唱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军上下都唱了起来。在深秋的刺骨寒风中,十万将士的嘹亮歌声如同一把火,把热情传递到了每个人的心间,连躲在乌云里睡觉的月神都惊动了。她拨开重重的云雾,注视着人间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美酒、英雄、战歌,这一夜,十万将士为了期盼已久的胜利纵情欢乐。这一夜,深秋的寒风也无法挡住热血男儿们火一般的激情。这一夜,注定无眠……
就在全军狂欢渐渐落下帷幕,一切归于寂静的时候,一场私人情感风波,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悄然兴起。
作为在这场战争中脱颖而出的后起之秀,小姑娘薛施雨同样兴奋。参军不到两年,不满十八岁的她已经跟着几位姐姐,连续参加了四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决战,虽然地位卑微,发挥的作用不大,但对自己而言,所积累的实战经验和得到的各种锤炼,已经足够她受用一生。她是一个喜欢与别人分享快乐的女孩子,姐姐、恋人,还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好兄弟,她谁都不想落下。
在和段婉曦、杜君雁疯过了之后,她拉着罗大刚来到玄甲军雁翎队的姐妹群中一起乐呵。本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谁想他们一来,秦琪、马赛英等几位头领却带着姐妹们把两人团团围住,还带头起哄了。
“雁翎队的姑爷上门喽!”
“姑爷真是性急,还没成亲,就带着新娘子回门来了!”
“姑爷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调侃取乐,一口一个姑爷,臊得罗大刚一张圆脸涨得如猪肝一般,口不择言,手足无措,薛施雨却是羞恼交加,到处扑打。女兵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打闹,一边躲着,嘴里却不住地继续调笑,乱成一团。
年长的马赛英站出来示意大家静了静,说道:“要说咱们队长,那可是军中最娇艳的一朵花儿。姑爷要娶我们队长,好道没有半分见面礼?虽然没有茶红酒礼为聘,酒量却是有的。咱们这里八十个姐妹,共是四火,每一火跟我们干上三大碗,那边龙向风、李大亮他们二十个弟兄也要挨个儿敬。喝完了,就随你去。不然,休想娶得我们队长。大家看怎么样?”
“好!”“正该如此!”众女兵都是一个鼻孔出气,马赛英提出这种整人的办法,当然都举双手赞成。只有薛施雨反对:“大刚哥先前已经喝了不少。这三十二碗下去,就是铁人也熬不住啊!”
何娟道:“哎,队长,咱们可是说好了,打仗的事你说了算,生活上的事大伙商量着来。现在我们大家一致同意,你反对也没用。是不是,姐妹们?”
“就是,就是!”“罗大将军,你若是不喝,别想过我们这一关!”
罗大刚被女兵们缠得没办法,想了想,只得下定决心,应道:“好!为了能过你们这一关,俺今日便与你们喝个尽醉方休!拿碗来!”
薛施雨急忙劝住道:“你可别逞强,小心喝成一滩烂泥!”罗大刚牛劲上来,哪里肯听,拿过大碗,一碗一碗地干了下去,一连十二大碗下去,呼呼地大口喘气,竟是屹立不倒。
众女兵见状,无不暗暗叹服。这个姑爷,真是一条好汉!难怪队长喜欢他。虽然在战场上没少见过他勇猛冲杀、威震敌胆的高大形象,但如今与他近距离接触,感受自然更加强烈。马赛英见状,只恐罗大刚真的抵挡不住,连忙叫来龙向风、李大亮等人,让他们按五人一组,共敬一碗,又把给罗大刚的酒偷偷兑了一半多的水倒上。
罗大刚喝高了,“不知是计”,呼呼地连饮四碗淡酒下去,这才稍稍感到不对,抹了把嘴巴问道:“这么快……就完了?”
薛施雨趁热打铁,指着众人道:“这里一百号人,都挨个儿干过了。不信你算算,有谁没跟你碰过碗的?”
罗大刚看了看众人,好像真的一个都不漏,倒也不去计较喝了多少碗。又?着感觉问道:“俺咋觉得后来那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