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赤大哥谬赞了。两位公主功勋卓著,名满天下,施雨萤烛之光,怎敢同日月争辉?舒赤大哥在相马养马之道上颇有心得,不知能否指点一二?”薛施雨不想被戴高帽,赶紧转移话题。
舒赤道:“指教不敢当,心得倒是有些。姑娘对我所学若有兴趣,我自当知无不言。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姑娘多留几日。明日我亲自带姑娘挑选马匹,?便为你讲解相马和养马的要点。姑娘以为如何?”
“舒赤大哥慷慨好客,施雨感激不尽。但施雨归期有限,只能留下三天。还请舒赤大哥见谅。”
“好,三天就三天。姑娘聪明伶俐,即使是一天所学,恐怕也足够受用一生了。”
“那施雨就在此先行谢过舒赤大哥了。我借花献佛,敬舒赤大哥一杯!”
当晚众人尽欢而散。次日,三人起了个早,一同外出打猎。史思见她聪明好学,在来的路上已经对她所学的骑射功夫进行点拨和改进,讲解胡人的骑射技巧,薛施雨食髓知味,又天天与名师、骏马为伴,孜孜不倦地反复习练,射术大进,技术已不在段婉曦、彭鼎辉这些高手之下,唯独火候尚缺。外出打猎小试牛刀,她就打了好十只的飞禽走兽,箭箭不空,令众人对这个差几天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再次刮目相看。
回到牧场之后,舒赤带着薛施雨开始挑马。“对马匹的选择,根据不同需求,有不同的考量因素,其中,尤以体形、身高、速度、负重和耐力为要。根据姑娘所说,你们那些弟兄要携带简易帐篷、干粮饮水之物前往千里之外的陇西,近似于军马的选择,体形要矮,便于人的上下和马的呼吸;骨骼要健壮,耐力要好,能够负重二百斤连续奔跑一个白昼。耐跑的马,大腿以下到后膝之间的腿骨,长而强壮有力……”
舒赤把选择良马的要诀,从腿的长短、膘的肥壮、骨骼强弱到腰的长度、脊背张力乃至马颈角度、马蹄形状等各个方面,对薛施雨一一详细解说,又让薛施雨根据自己所教的方法,现学现卖地在马群中仔细观察、识别、对比、遴选。薛施雨边学边操作,整整花了两天功夫,才挑出二十匹脚力最好的良马。每天回到住处后把白天所学反复回放,动笔记下后,隔天又继续学习新的知识。
光阴荏苒,不觉三天过去,薛施雨挑选马匹停当,也要辞别舒赤南下。舒赤等众人与她相处多日,甚是不舍。薛施雨给舒赤留下了在长安的联系地址,再三致谢,欢迎舒赤有空来长安做客。这才与舒赤握手惜别,骑了新收的汗血宝马,赶着配齐了鞍鞯的二十匹新马,离开牧场南归。
来的时候空着两手,回去却带了二十一匹马的“累赘”,两人赶路的速度大大降低,若照常行军,定然无法及时赶回,耽误考核。幸好史思早有准备,在来路上就教会了她在马背上进食和睡觉的技巧,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史思还教她突厥牧民如何管理、饲养和赶放马匹,寻找有水草的进行补给和休息。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为对付拦路剪径的盗匪而耽误了好几天时间。一直过了生日,两人才于十五日到达豳州城外。薛施雨不由得叫苦道:“完了完了,照这个速度,咱们还得三天才能赶回长安,可不耽误了父亲考较学业的时间了吗?我脑子里尽是你教我的那些东西,以前的学问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哪?”
史思有点哭笑不得,道:“你这可是自作自受。当初不让你亲自跟来,你非要来。来了也就来了,还一路上缠着我问东问西,贪得无厌。现在好了吧?”
薛施雨嗔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还不帮我想想办法?”跟史思在一起这么些天,薛施雨早吃透了他的脾气,肆无忌惮地跟史思撒娇。
史思想了想道:“那你就在外面多逛点时间,索性不回去。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先把马送到那位东家那儿,等你的弟兄们到了,一起出去闯荡。令尊盼女心急,能找到你就比什么都重要。到时候,还能顾得上考较你的学业吗?”
薛施雨一愣,这史思给她出了个“避轻就重”的妙招。看来这人,实诚归实诚,智计谋略还有学问,都不在三姐和义父之下。自己当初耍小聪明帮他出头,是不是有些班门弄斧了?不过入伍考核事关自己的职业生涯,并非儿戏。又岂能说赖就赖呢?
正在为难之际,只听得空中传来“啾啾”的两声尖叫。薛施雨一听,一望天空,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把手指放到唇边,吹了声口哨,远远传出。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白色弧线,一只小白雕从空中轻飘飘落在了她的左臂上。薛施雨高兴地捧着小雕,问道:“乖乖,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义父到了?”
小雕显然听不懂主人的话,但却有灵感,把头转向身后。薛施雨?着望去,果然听见前面马蹄声响,十几骑人马当头赶来。为首一个四十三四岁的中年人,驰马来到薛施雨跟前。薛施雨失声叫了出来:“义父。”正是彭鼎辉彭老爹。
薛施雨正在惊喜交加,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史思也失声叫了出来:“梁国公,你怎么来了?”
“王子殿下,你怎么和雨儿在一起?”彭鼎辉吃的惊讶不比两人小。
“义父,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薛施雨瞪圆了眼睛,小嘴张得大大的,半晌合不拢。
发现彼此相识,三人都是面面相觑,同时惊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