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打完,罗大刚就兴奋地道:“真是痛快!虽然让那两艘官军战船跑了入城,可是把宋老生的老本给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仗就好打多了。”
段婉曦却是愁眉不展:“恐怕没那么简单。那宋老生连日坚守不出,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东西,竟然让他如此破天荒地一下子派出半数兵力来抢呢?”她就是因为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才决定派人截留的。可是一夜的战斗,除了证实这两艘船的神秘和重要外,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增加了担忧。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要亲自向父亲汇报并同两个姐姐商量的时候,只见罗大刚的亲兵柱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报道:“二小姐,不好了。城东门上……你快去看看吧!”
段婉曦预感大事不妙,也不追问,立即带着侯世昌众将来到东门外。只见义军个个摩拳擦掌,在邢军抛石机射程之外严阵以待,脸上都挂着愤怒的颜色。帅旗之下,段思廉靠在段宇璜怀中,杜君雁、苏冰心在旁边伺候着,显然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晕倒,刚刚醒来。
段婉曦来到中军看了一眼父亲,又回头望向城上,只觉得“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她和父亲同样为城楼上的一幕所震惊,就差没一起晕倒了。
城楼正中,一个人双臂张开,手腕和双脚都被碗口粗的麻绳紧紧缚住,呈十字状悬空挂在栏杆上,段婉曦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上的多处创伤,感觉到他正在伤口崩裂的痛苦中挣扎。
“三哥!”段婉曦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不是她那在乱军之中奋力搏杀,最后生死不明的三哥段宇飞还是谁?
城头上的段宇飞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对着城下的妹妹和将士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管自己。
段婉曦还沉浸在兄长被敌人折磨的悲痛之中,只听得宋老生站在城头,得意地狞笑道:“段思廉,你的儿子就在这里。有种的就来救啊?哈哈哈哈……”
“王八蛋!”段婉曦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冲动之下就要扑上去和宋老生拼个你死我活,被杜君雁、苏冰心和燕无双死死地抱住。“婉妹,二哥命令你不可冲动!”一向宽仁的段宇璜第一回用如此强硬的口气,用他左领军大都督的身份向妹妹下命令。
段婉曦被二哥一声大喝,又被三个姐妹死死抱住,这才软了下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三哥,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该把你丢下呀……”
看着段氏父女一个昏厥,一个崩溃的样子,城头上的宋老生得意洋洋,又高声叫道:“段思廉,你听着!要是还想要你儿子活命,就赶紧下令全军,放下武器,随我进京向朝廷请罪,或许还能饶你全家一命!不然,哼哼,就让你们踩着你儿子的尸体踏过我霍邑城!”
段宇璜叫道:“宋老生,算你卑鄙,我们今天让你给吓住了。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把我们逼急了,就算拼着三弟一条命,也要将你霍邑夷为平地!这样吧,你给我们两天的时间好好考虑你的条件,两天之内,我定给你一个答复。你看如何?”
侯世昌跑到城下,高声将段宇璜的原话传给宋老生听。宋老生当即回道:“好,我就给你们两天时间,不要给我耍心眼。我会时时刻刻把段宇飞带在身边做我的肉盾。若是让我发现你们耍心眼,哼哼,我就让你们一家,看着段宇飞被我一刀一刀,割成碎片!现在我命令你们,把城南和汾西仓的兵马,都给我撤回去,作为定金!”
“这……”段宇璜犹豫了一下。杜君雁低声道:“大都督,就答应他,撤去两处兵马。他不来占,于我毫无损失;他若来时,势必削弱城中兵力,我们攻城的难度便大大减轻。”
“好。”段宇璜当即答应道:“好,我下令,撤回城南高地和汾西仓所有兵马。”又看了一眼父亲,向他征询。段思廉无力地点点头。段宇璜即向卫孝节等人下了撤军的命令。义军在段宇璜、段宗扬的指挥下,缓缓后撤。
回到营里,刚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的段婉曦跪在段思廉面前向他请罪,并说明事情的原委。
“爹爹,孩儿不该瞒你。其实誓师的那一天,孩儿就接到了姐姐的来信,三哥为掩护姐姐他们转移,拼死抵抗官军,生死不明。当时因为怕您知道了影响进军决心和士气,我就擅自做主瞒了下来,并私下让姐姐亲自出面挂帅,率领关中义军坚持斗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请父亲治罪。”
段思廉叹道:“你有什么错呢?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尽快设法解救你三哥为上啊。两天之内若是想不出办法来,你三哥可就没命了。”
燕无双道:“伯父,让我进城去,一定救出三公子,捉住宋老生那匹夫,将他碎尸万段!”
刘弘毅道:“燕姑娘英勇可嘉,但仓促行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送了你和三公子的性命。”
苏冰心道:“刘大人说得对。那宋老生知道我们手下有不少武林高手,定然对三公子严加看管。早间在城头,他身边站着那个鹰钩鼻杀手,你也看到了,必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们可不能卖一个又赔一个呀!”
杜君雁道:“我并不反对四妹入城解救,但前提是配合大队人马的攻城行动。”
“大姐的意思是……”
“宋老生若是就此龟缩城中,或许我还要费点心思引他出来。现在他主动要我们投降,正是天赐我引蛇出洞的良机。只要能将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