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默不作声的盯了一眼,一眼瞧见他眼瞳中微映的景象,祝傥先一愣,随即一展外袍一旋身,直接将他揽进自己怀里了,拿下巴抵着了他的额头,单手又在外袍的遮掩下自他腰侧揽住了,才不致使他真软了身子。这才神色依旧淡定的同这领头人道,兄台来找我做甚么?
那领头人见到这幅场景也是一愣,随即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就是前来告诉道长你……我们都见着陌生人了,在城里晃呢!
哦?长甚么样?在哪里看见的?
在往东边走的路上,看样子是要进闻莺巷了!尔后这人又忙点了个头,便不知是不是被这气氛吓到,转身便跑了。旁边跟着的人也一溜都跑了。
看他们一跑远,祝傥忙在周身笼了个结界,一把将幽季从怀里带出来,幽季目光仍旧空滞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扭回头看了看,发现没奇怪的东西了,於是放心的大喘了几口粗气。
祝傥看着有点心疼,又忍不住笑他,原来帝君怕的是这个?
你闭嘴。
幽季也没想到来了人间,尤其是在枳楛管的陲城这里还能见到这般渗人景象,此刻这糗态还让祝傥看见了,自然是心烦。
可比起心烦,刚才那一瞬的心悸还是念着了。
就在领头那人停在祝傥身前时,他一抬眼就看见那人双目黢黑一片,瞳目中央燃着森森的鬼火,诡谲的一线发亮。
好像是自己这一眼凝视他的时间太长,叫附在他身上那灵也发现了不对,尔后季清流又眼睁睁看着那似有似无的黑影自他身上慢移而开。
明明就像是眼花,可季清流眼睁睁看到了那似有似无的黑雾缓过。
祝傥瞧他这么一副半天缓不过神来的模样又可,忍不住轻轻捧起他的脸,轻声道,你忘了,你现在可就是只鬼了,还怕同类?
季清流一把甩开他,刚才一瞬间吓得是有点腿软,故而祝傥刚才护了他那一举一时还没缓过乏儿来反抗,此刻得了祝傥这么一问,才想回骂一句你懂个屁!
跟幽冥的梁子究竟是怎么结下来的?
自己又是为何死活不肯呆在他那冥间?
这鬼吓鬼的恶劣性质,可占一条。
呆在天界里头至少一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那面儿上看着舒坦。
哪里像幽冥那里,伸着长舌头的,满脸血的……
简直是死的时候甚么样,成了鬼还甚么样。
成了鬼就不知道打扮打扮嚒!
——知道的,可就是这一任幽冥主管的松,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了,不必非得人模狗样的。
故而大家反正都成了鬼,难得又遇上一位明君,呆在冥间也都开心的很,有些一来了就知道玩就知道疯,大家平日里互相吓一吓,寻个乐子,也就不出去祸害人了。
简直有病。
那分明就是幽冥懒得打理,还说的冠冕堂皇,一群蠢鬼也真去上当!
又想着刚才那恶作剧一般的附灵,季清流心下发苦,心说果然嚒,枳楛一不在,你们一个个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这么想着便糟心不已的抬了头,好巧不巧祝傥正好想抱他,给他点安全感,这一下子没防备叫他真抱实了不说,眼睛也被迫转移了视线,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酒馆那里。
这一眼可了不得,直把幽季看的猛向后一退,连那声不自知喊出的啊都颤抖的很。
祝傥忙回头顺着他的目光去寻,心说又看到甚么吓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