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这大辽的皇宫中,有一个地方却真真是彻夜未眠。
永清宫内,肖弥坐在榻上痴痴的等。
“娘娘,您就别等了,今天是皇上和萧贵妃大喜的日子,皇上肯定是不会过来了。”婉儿开口劝道。
“混账东西,谁说皇上不会过来了?今天是我的生辰,皇上肯定不会忘记。”肖弥怒斥道。
“可.....可今天是.......”见肖弥如此愤怒,婉儿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今天不就是萧燕燕那个贱人入宫的日子么?谁还没入过宫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够得意多久!”肖弥愤愤的说道。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皇上听了去,定然又要责罚您的。”婉儿小声提醒道。
可这话却让肖弥心里更加来气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股子狐媚劲儿,也不知道她到底给皇上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竟然让皇上屈尊降贵亲自去萧府迎亲,她的派头倒真的是很大啊!”
“娘娘,照我说,她现在进了宫,对娘娘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啊!”
肖弥转过头看着婉儿,不解的问道:“好事?你是不是嫌我现在还不够倒霉?”
“哟,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是我的主子,我自然是希望您能够得宠,这样的话咱们永清宫的奴婢走出去才能够高其他宫里的人一等啊!”
肖弥横了婉儿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婉儿细细道来:“娘娘您想啊,倘若她萧燕燕在外面,您可能就无法掌握她的一切动向,事情反而还不好办了。可如今她入了宫,一切可就都在您的掌握之下了。更何况眼下这后宫中的事,向来都是您说了算。女里大人又在朝中位高权重,或许用不了多久,您就会被封为中宫皇后。等到那个时候,您还怕整不死一个小小的萧燕燕么?”
肖弥听来觉得婉儿说得也十分在理。这丫头跟随她多年,脑袋一直都转得非常快,想来也不会害她,于是心下稍宽。
肖弥起身站到门外。朝着外面看了看,夜色已经如此深了,皇上却始终都没有过来,看来今夜皇上确实是不会过来了。
想来也是如这夜色一般悲凉。
未入宫之前,她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只是后来父亲为了巴结耶律贤。便将唯一的女儿送给耶律贤做侧室。从此,她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日日站在门口等待耶律贤的到来和垂青。
殊不知这等待却深如大海。她等待得太久了,也空悬得太久了,提着一口气,脚下深不见底,若一松手,跌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她和这后宫中的所有女子一样,仰望着他,如同仰望太阳一般。没错。他就是她们的太阳。明明眼睛已被刺得泪眼迷离,却仍然不肯放手,又或者是不能放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她们?这便是后宫中的女子的命运!
其实她也恨过,恨他的身边有如此众多的女人,就像是过江的鲤鱼一般,一个接一个,简直是让她防不胜防。是啊,他自小便被封为太子,如今又做了皇帝。身边的女人怎么会只有她一个呢?
起先她以为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哪怕他不断的有新人在畔。可自从那日他在云雅阁遇见了萧燕燕,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彻底变了。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柔情和爱意。有的只有无尽的疏远与冷漠。
她虽自小娇纵,可却并不是一个狠毒的女子。可为了得到那少得可怜的恩宠,她竟也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妇人。
若是能够重来,她多希望那一年,她没有入宫。她依旧做她的浪漫少女,他仍然做他高高在上的君王。没有开始。便没有结束。
可世事无常,又哪里来那么多的重来和如果?
事实摆在眼前,她又能够如何逃避?
或许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她要重新夺回那本该属于她的恩宠。
“娘娘,夜深了,您早点歇息吧,可别熬坏了身子!”婉儿拿了一件厚点的袍子,轻轻的给肖弥披上。
肖弥缓缓转过身,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想必是刚刚哭过。
婉儿看着也只有无奈的叹气。
这高高的宫墙里围着的,又何止是爱情,更有人们的自由。多少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能够让人们记住的名字却寥寥无几。大抵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说来都是悲哀,都是无奈。
肖弥终究还是累了,渐渐也睡了去。
次日的清晨,耶律贤要起床早朝。可转过头,看见燕儿还在熟睡。便将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抽离,生怕吵醒了她。
“皇上,今天是您新婚过后的第一天,您不多睡会儿?”耶律贤的贴身太监徐守敬一边为他更衣,一边轻声问道。
耶律贤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别吵醒了燕儿。
徐守敬心知耶律贤对燕儿是何种宠爱,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麻利的为耶律贤穿好朝服,便服侍耶律贤去奉天大殿早朝去了。
燕儿一直睡到太阳高挂才起床。可一起床,便觉得背后生疼。
“随玉,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背后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疼。”
随玉应声走到燕儿背后,轻轻撩开燕儿背后的衣衫:“呀,娘娘,您的背后都有些青紫呢!”
“青紫?怎么会有青紫?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燕儿不解的问道。
“娘娘,这事我可就不知道了,您得去问问皇上。”随玉一边偷笑一边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