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播的建议让朝堂上的场面有些诡异,文武大臣们脸色各不相同,有的人面带忧郁、有的人阴沉着脸、有的人对关播怒目而视、有的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有的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有的人表情惊愕、惊惧,每个人在这里都是表情帝!
赵子良冷眼查看着每一个大臣脸上的神色表情,心中无喜无悲,到了他这个位置上,长时间日积月累,在朝堂之上早已经不会被任何军政事务左右情绪,即便是有,那也是装出来的。
赵子良目光停留在卢杞脸上,问道:“卢相爷,刚才关相爷的提议,你认为如何?”
卢杞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他做宰相其实能力还差得远,当初赵子良之所以让他做宰相,主要是这家伙听话,不似有些大臣忠正耿直,不懂变通。以前朝中其实还有不少有才能的大臣,但都因为年龄到站而退居二线,例如颜真卿、李揆等人。接替这些人的大臣之中也有好些个有能力的人,但都没有做宰相,这是赵子良故意押下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赵子良需要听话的人。
现在朝中官场中开始出现的弊端,其实有相当一部分与卢杞有关,自从卢杞当任宰相之后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暗中收受贿赂、利用职权谋取暴利,变相的增加行政官吏,以获取更多的行政经费,但他也只能做最这些,不敢再做得更大,因为这些罪名就算被查实了也罪不至死,更不会连累家人,但如果培植党羽、铲除异己、谋朝篡位,这些都是杀头的罪名,而且有些还要诛灭九族,他就没这个胆了,因为他很清楚赵子良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些的。
卢杞见赵子良点了他的名,他心中一阵乱跳,不敢随便作答,因为他还不清楚赵子良的意思,赵子良的心里到底是赞同关播的提议还是不赞同呢?不过他很快想起了先前赵子良的说的一番话,立马明白赵子良是对现在的官场风气不满了,否则也不会揪住财政开支过大、官府机构人员臃肿、拿俸禄的多、真正做事的人这些事情不放了,这些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只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赵子良显然对这种情况很是不满,这说明这种程度已经很严重。
另外,如果他表示反对,那么岂不是说明官场那些不良风气和现象与他有关,或者说是他这个宰相在做保护伞?
想到这里,卢杞站出来拱手道:“大王,臣赞同关相的提议,不过微臣认为这次不能再想以前一样快到斩乱麻,而是要缓缓图之!”
“哦?为何这么说?”赵子良问完拿起桌上茶杯喝起来。
卢杞说道:“大王当年进行改革是大乱之后,大乱平息之后要大治,反对大王的人虽然有,但已经不多,加上大王以平定战乱、光复河山的无与伦比的威望强行推行官制改革,没人敢于阻拦!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官制体系是大王亲手建立起来的,倘若急功近利,必然是自毁根基,会给反对大王执政的敌人可趁之机!任何王朝的任何执政阶段都会出现这些官场不正之风,但臣认为这股不正之风在我大唐王朝波及面还不广,绝大部分官员还是忠正廉明的,是忠于大王和拥戴大王的,现在大王若逐步查漏补缺,不需几年便可以刹住这股歪风邪气,不过若是下的药太猛,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动荡,还有可能会波及其他人,在润物细无声中让官场风气回归正轨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赵子良摸着短须思考着卢杞的话,很快做做出决定,说道:“既然如此,两位相爷就把各自的想法写成条陈给孤过目,其他卿家若是有想法,也可以写成条陈,若被孤采纳,必然可以记上一功!”
众臣齐声答应:“臣等遵旨!”
赵子良又翻看了一下朝议纪要,抬头说道:“还有一事,原河西道卫戍军大将军王驾鹤和监军贾荣联手囚禁副将,起兵发动叛乱,攻击孤的御驾,此案到现在还在侦破当中,王驾鹤在抵达长安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的当天就撞墙自尽,听说贾荣也疯了,他们要想自尽,在来长安的路上有的是机会,为何一到长安就出了这种怪事?负责查案的官员告诉孤,目前种种迹象表明王贾二人背后还有幕后主谋,而且这幕后主谋的势力极其庞大,否则他们不可能在屠灭王贾二家满门之后销声匿迹,王贾二人的家人也不知所踪,凶手把人两家几十口人弄哪儿去了?如果不是有庞大的保护伞保驾护航,他们怎么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这件案子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必须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绝不姑息!诸卿当中若有人知道谋逆之事线索的,希望你们积极主动站出来为办案官员提供线索,倘若知情不报,日后一旦查实,一律以反贼同罪!”
赵子良的话让朝臣们都心中一惊,很多人的脑子里都开始想,难道大王已经怀疑某些人了?这是打草惊蛇还是在给他们留一线生机?这次的朝议不同寻常,似乎朝廷上下要挂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赵子良说完,看向御史中丞,“梅田黍,你们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这次发生如此严重的谋逆之事,你怎么给孤一个解释?”
梅田黍立即跪倒在地上说道:“大王,臣深知臣和御史台在此次谋逆之事上负有失察和监察不力之罪,请大王惩戒!但臣请求参与调查此案,一定将此时查个水落石出!”
“这件案子你们御史台就不要管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纠正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