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心里恍如乱麻,旁边施姨娘口中也喘着粗气,一脸生气的样子。她那眼睛睨了施姨娘一眼,伸手扶了扶鬓边的八宝攒珠赤金步摇,淡淡开口道:“我倒要问问施姨娘,这丫头不是伺候两位钦差大人的?怎么会跑到了这里来?孝王殿下和武威候世子还在临花亭里等着呢——”
“孝王?!”这会反而是柳云青惊了一惊,盯着袁夫人问道,“孝王怎么会突然来了府上?怎么不早说?!”
袁氏好暇以整地看了看施姨娘,“妾身早早的就派人去让施姨娘来叫老爷,没想到妾身都到了书房,施姨娘还没有到,我倒要问问施姨娘,怎么会来的这么晚,怠慢皇家的罪行,可是你能担当的起的?”
施姨娘口中讷讷不知道说什么。
袁氏叫人将书房收拾妥当,书房东厢房里,临着窗的地方摆着一套桌椅,平素里便是柳云青会客的地方,转身对心腹妈妈道:“去请孝王殿下和武威候世子来,他二人撞破了这样的丑事,若是不交代清楚,难免皇上得知了会怪罪。”
柳云青脸色青的难看,这才仔细瞅了瞅这个大胆的丫鬟时谁,这一瞧不要紧,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他派去“招待”秦渊和萧铮的两人之一,桃花。
桃花是他从花柳地赎回来的丫头,他虽然平时喜欢,可想想她的出身,他从来不曾近过桃花的身子,可他醉了一场酒,醒来的时候身边有温香软玉在怀,他也难以把持。
柳云青脑袋里一跳一跳的,看了眼旁边的桃花,她正哆哆嗦嗦地穿好了衣服,抬眼看了看施姨娘,见她一脸愤恨,上前对着桃花便是一个耳光,桃花一张含娇带媚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他又看了一眼站的稳稳的袁氏,袁氏看似波澜不惊,可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有不齿和愤恨一闪而过。
柳云青讪讪起身。抬腿去了东厢房向孝王请安,口中连连呼罪。
宇文怡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江南人多fēng_liú嘛,柳大人何必介怀。”他正想着如何将那个丫鬟也叫过来问问详细的时候,却听见书房里响起了女子的哭声。宇文怡随即看了眼裴顾。又看了看柳云青,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道:“听听这声音,莫不是有什么冤情,不如带过来,有本王和世子在,也好了断一桩,省的柳大人后院失火,妻妾相争,吃亏的,不还是柳大人你嘛——”
柳云青脸上愁云惨淡。挥挥手叫小厮将袁氏几人也请了过来。脸色却不免发黑——这个孝王,他原先便听说孝王好吃,可谁承想,他竟还如此八卦…这这这,如何是好?
没想到桃花被带了过来以后,瞧着坐在上首,气度不凡的宇文怡,想到了先前袁氏嘴里提及“孝王殿下”,一进来便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求王爷救奴婢一命!奴婢的命不值钱。可奴婢肚子里,奴婢肚子里怀的可是秦大人的骨肉啊——”
她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除了先前就知情的袁氏,其他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宇文怡更是失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惊的嘴巴能装下一个鸡蛋:“你你你,本王明明撞见你同柳大人…的好事,怎么你竟空口白舌地说你怀了秦大人的孩子…”
“这秦大人,又是谁?”宇文怡愣头愣脑地问柳云青。
柳云青顿时觉得脑门都绿了,尴尬不已。可宇文怡毕竟是皇家子弟,又是新封的孝王殿下,殿下发话相问,柳云青不得不答:“便是承安侯世子,皇上派来督导水利的钦差秦渊秦大人。”
宇文怡嘴角抿了又抿,同裴顾一道,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宇文怡递了个眼色给裴顾,裴顾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似水:“这个丫鬟说她怀了身孕,谁知是真是假,她又攀诬说是秦大人的孩子,这可不是小事,还是请柳大人派人请大夫过来好好把脉,半夏”裴顾扭头吩咐跟着他的小厮,“既然事情牵扯上了秦大人,你便去请秦大人过来,万不可惊动承安侯和皇上。”
半夏得了令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厢房,柳云青有心阻拦,可宇文怡一直拖着他问东问西:“哎呀,等叫了秦渊过来,咱们几个人正好凑做一桌,那本王可是有了口福,待会好好尝尝这西湖醋鱼,究竟是怎样的风味。”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柳云青气的牙痒痒,偏偏他确实睡了桃花,还叫这么多人都撞见了…往常还有施川能帮他出谋划策,现在施川强抢民女的事情竟然被微服出访的皇上撞见了。
这些闹心的事情,怎么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叫人应接不暇。
东厢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宇文怡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裴顾闭口不言,柳云青心里乱做一团,袁氏倒是想仔仔细细地想想这事情,究竟会往哪个方向走。
桃花明明是和施川厮混在一起的,现在却被撞见她同自家老爷在一处…柳云青的fēng_liú性子袁夫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虽说他在府里是只宠施姨娘一个,她可不信,柳云青是这么专情的人。
这个桃花,一看就不是正经出身的女子,说不定就是柳云青先前就养着的人?
茶水上了三次,秦渊才冷着一张脸进了柳云青的府上。
桃花一看见秦渊,便扑了上去,哭哭啼啼地嚷着:“大人!奴婢怀了大人的孩子,求大人锤炼!”
秦渊面上一阵嫌恶,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大夫,“本官自打来了江南,便没有叫你近身伺候过,平素里连书房你都难近半分,本官身边伺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