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弟此话不甚妥当,即便宁大小姐未曾生得好颜色,你也不该太过直白道出心中所想,宁大小姐若听进耳里,只怕往后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甄琮看似劝谏甄籍出言不逊,话语中却难掩轻蔑。
“八弟如此假设尚早!你又未曾见过宁小姐。”甄宓见甄琮话有欺辱之意,不忿含笑轻语。
“各花入各眼,八弟你的眼光并不能以偏概全。”甄玄手执酒盅,并未与甄琮对视,甚为随意慵懒。
“回皇后娘娘,小女属过敏体质,前些日子出疹将好,恐再次引发过敏,故而掩面赴宴。”
“回皇上、皇后,确实如此,况且臣女卑微之貌,今得见皇后娘娘凤仪,更是自惭形秽!皇后娘娘可知?”
“这孩子嘴像抹了蜜!可知何事?”武陵容笑问。
甄籍等人亦向从灵投去好奇的目光,唯独甄琮不屑一顾。
从灵微微仰首,似乎在瞻仰武陵容母仪万千之姿容,后又埋头苦思冥想,继而双眸一亮道: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殿中众人待从灵吟诵完毕沉寂良久……宁则士望向从灵,眼中尽是慈爱和自得。
“皇后可听到了?毕承恩!赏!”甄睨目露精光,有些难以置信!
“喳!”
武陵容失神回转,轻拍前额道:
“臣妾失态,若非皇上提醒,倒亏了这孩子送与我的此番大礼!问清,去取我收起来的那对祭红琥珀玉珏!”武陵容细瞧从灵,愈发欢喜。
“是!”
“宁爱卿,如此出口成章的女儿你竟藏着掖着?”
“皇上所言极是!臣妾也瞅着这丫头面生,原是不曾见过!”
“回皇上、皇后,并非微臣故意掖藏!只因小女素来体弱多病,只能常养深闺!今次若不是得天庇佑恐亦要错过此次中元宫宴!说来惭愧——小女在文字上的造诣远高出微臣许多。”宁则士难掩欣慰之色。
——皇子席
“四哥,宁大小姐方才所做的诗算好吗?”甄籍不通诗书,故发此问。
“十四弟若是多读诗书,便会知晓此诗……人间少有!”甄宓回着甄籍的话,目光却紧紧凝住从灵不放。
甄玄瞥向甄宓,转而凝视殿中,眼眸波澜起伏。
——女宾席
宁怀柔身姿端庄,表情却相差甚远,尤其一双美目显得狰狞可怖,叫人望而生畏。
宁念柔无甚异常,显得淡定从容,只一直观望大殿中央,未曾有分毫懈怠!
从灵恭谨谢过赏赐,继而准备展示才艺。
同毕承恩耳语几句,毕承恩谄笑应了,从灵方才安心步入殿中稍候。
不多时,从灵周身布满钟鼓,且从毕承恩手中接过一缕特殊祭红水袖,表演方才开始。
殿中上下皆屏息以待,且看如此才华过人的女子作何表演!
但见从灵轻点玉足,低眉婉转起舞,动作流畅如蜻蜓点水,舞姿曼妙如镜花水月!“咚!咚咚咚!”从灵旋转跳跃间,便奋力挥舞水袖击打鼓乐作响,鼓乐不停,串连成韵律悦耳的曲调!起舞奏乐之际,风吟鸾鸣般的歌声游响停云——
宁愿时间放过我的眼把你看成墓碑
还是想起残缺的回忆曾经让我完美
以为相逢流下不相识的泪无情如流水
只是忘了你是谁难忘你是我的谁
宁愿牺牲忘情的道行在你面前崩溃
还是选择枯木的坚强把那春草摧毁
宁可吹起凋谢的夏花还是如秋叶静美
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
就算不再见都再会面目非全非
有些恨锉骨扬灰不后悔
给我一万年一两岁也都无所谓
恢恢
宁愿牺牲忘情的道行在你面前崩溃
还是选择枯木的坚强把那春草摧毁
宁可吹起凋谢的夏花还是如秋叶静美
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
就算不再会我都会越睡越憔悴
你的笑是我梦中旱天雷
给我一万年万万岁参透了错对
你一来我依然插翅难飞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给我一万年一两岁也都无所谓
恢恢
钟鼓奏乐刚劲,低吟浅唱温婉,刚柔并济再辅之以韶舞,浑然天成!歌毕舞未停,从灵伸展玉臂高昂脖颈,旋转不停,两侧钟鼓间断作响,叫人拍案称奇!许是飘飘起舞撩起劲风,从灵面纱滑落的同时,如锦缎般柔情似水的秀发亦随风曼舞!
一曲舞毕,辉宏殿上下皆凝视从灵——一双翦水秋瞳上长眉入鬓,额间一点猩红同绛唇遥相呼应,颊若芙珧,容貌秋菊,未曾作何表情亦使人挪不开眼球!
“啪啪啪!”甄玄鼓掌不语直视从灵,眼眸晦涩深沉。
众人不再愣神,一齐拍手,恢宏殿霎时间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臣女才疏学浅,万望皇上、皇后见谅!”从灵屈膝回话。
“宁姐姐,你是被上天贬斥下凡的仙子吗?”甄籍呆滞望着从灵。
从灵闻声回眸,甄籍痴痴傻傻的模样落入眼中,逗得从灵浅笑出声,
如此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娇态!不单单甄籍看傻了,便是甄琮、甄宓、甄玄皆失神心悸……
“皇上,皇上?”毕承恩见甄睨失魂落魄出语提醒。
“宁则士!你可知罪?”甄睨忽发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