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梓的喉间被萧承澜的剑刃割破,后背、前胸都有轻伤,再加上前阵子绝食导致的体虚,一下子便晕厥了。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和禧宫的大床上,屋中有人进进出出,有太医有宫女,她半支起身子张望了几眼,不由得有些失望,她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人不见踪影。
“郡主你可算醒了!”木槿扑了过来,抱住她“呜呜”痛哭了起来,“那个奸贼把你弄成这副模样,我真想给他一刀!”
乔梓被她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取笑道:“哎呦,我们的木槿什么时候成了大侠客了,从前萧二哥杀个鸡都吓得哇哇叫的那个人是谁?”
木槿“噗嗤”一笑,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轻抚着她脖间缠着的纱布,心疼地问:“说话的时候疼吗?千万别留下疤了才好。”
乔梓摸摸了伤口,说话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只是一咽口水便有刺痛感。
“没事,活着就好,”她满不在乎地道,“你呢?没受什么伤吧?”
木槿这下便打开了话匣子,萧承澜入驻后宫之后,把和禧宫的太监宫女全遣散了,而乔梓和萧翊时的一众亲信都被一股脑儿关入了掖庭,包括马德和何太医。
他们虽然没了自由,倒也没受什么刑罚,只是在牢里担惊受怕,全靠大家一起互相鼓励才撑了这么多日。
“一开始我很害怕,成天哭,马公公说你一定福大命大,就算有难也能被你趟过去的,我回头一想也对,那会儿你都能从陛下手中逃走,还能怕他一个王爷不成,”木槿滔滔不绝地道,“后来我就不哭了,一天念三回经求菩萨保佑,还给菩萨磕了好多响头,可算是大家都平安无事了。”
“那一定是菩萨被你求得烦了,算了算了,就让我死里逃生了。”乔梓逗她。
木槿不说话了,把脸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好一会儿才闷声道:“郡主,以后你千万别再调皮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
乔梓语塞,归根结底,这次风波的起因就是因为她被乔楠引去所致,她实在是难辞其咎。
“对不起,”她神色愧然,“都是我的错。”
木槿认真地看着她:“不对,郡主,你对不起的是萧二哥,还有陛下,你不知道,那会儿他们都快急疯了。”
“陛下他……去哪里了?”乔梓小心翼翼地问。
“陛下把你送到这里,让太医把了脉才走的,外面还乱糟糟的,听说岳王的兵马还在负隅顽抗,后宫中的余孽也还未彻底清除,好多事情要等陛下决断。”木槿解释道。
乔梓有些担忧:“我看陛下也受了伤,何太医替他诊治了吗?”
木槿摇了摇头:“陛下忙着呢,再说了,何太医不在宫内。”
乔梓一愣,怪不得今日来替她把脉的不是何太医:“他怎么忽然外出了?”
木槿偷偷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安王殿下一直没有醒过来,何太医用一剂药丸和一根银针吊着他的性命出京去了,说是去找他的师兄剖胸救命。”
乔梓的心一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好一会儿才闷声道:“都是我的错。”
一整个下午,乔梓都很是消沉,木槿有点慌,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笑话,也没能把她逗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用罢晚膳,乔梓下意识地坐在窗口的软榻上等了好一阵子。
和禧宫外有北甲军严密监守,暂不可外出。
马公公复位,后宫中的火扑灭了,骚乱已经平息。
北甲军现由萧铎亲率,京城内萧承澜的兵马全军覆灭。
容昱墨胸口被踹了一脚,已经救回容府,应无大碍。
军机大臣正在四通殿内一同商议要事。
……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焦灼,几乎每个半个时辰都有人送信进来,由木槿转交给乔梓,信上的字刚劲雄浑,乔梓一眼就认得出来,那是萧翊时亲笔所写。
熬到了亥时,乔梓终于熬不住了,在木槿的劝说下洗漱上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片白雾中,一身黑色龙袍的萧翊时若隐若现。
乔梓欣喜若狂,朝着他飞奔而去:“陛下,陛下我在这里,我也喜欢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萧翊时在白雾中面无表情。
近在咫尺,乔梓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却不知怎的,任凭她怎么抓都好像有堵绵软的墙挡着她似的。
“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萧翊时的声音漠然地响起。
一阵笑声由远而近,放肆地回荡在半空中,那是萧承澜的声音:“乔梓啊乔梓,你也有今日……”
乔梓一下子惊喘着醒过来,胸口的跳动一下重似一下,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她惊惶四顾,忽然发现床前站着一个黑影。
她抬手往枕下一探,把匕首握在了手中,厉声喝道:“谁!”
“是朕。”萧翊时的声音低低响起。
乔梓顿时松了一口气:“陛下什么时候也成了飞檐走壁的宵小之徒?”
她说着便撑起身子来要下床,萧翊时顺手拿起来旁边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在床边坐了下来:“别起了,天冷,朕看看你就走。”
乔梓心里泛起一丝甜意,借着月光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陛下,你的伤怎么样?就算再忙再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萧翊时轻描淡写地道:“脑袋撞在了礁石上砸了小窟窿,身上的都是擦伤,不碍事。”
原来,那日萧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