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的命令无人敢违背,就算是即将被行刑的三人也都不敢哀求,早知道今日就收敛一些了,其实自从萧阳专宠于顾明暖后,萧家子弟上下已经正经许多,那些荒唐纵情的聚会少了,更不敢有欺男霸女的事儿。
四老爷的喜好影响萧家族人的言行。
他们乖乖跪伏在地上,执法人提着军中的军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不一会原本有些硬气的三人也不由得喊疼,执掌军棍的人手上一点都没留情。
谢珏眯起好看的眸子,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被杖责,自己应该高兴,可心头塞满了石头,往日盼着这一天到来,那群人得到报应……就算让他们也体会到自己前世的痛苦,于前世又有什么意义?
前世的他已经过去了。
不过他不认为殷荛和出卖他的谢家人应该放过,那些人才是造成他痛苦的根源,萧家其他人只不过是应殷荛之邀来赴会罢了。
处于绝对劣势,谁又会同情他?
连他的父母兄弟都把他踩在泥土里,还能指望本就毫无关系的萧家有人解救于他?
“够了,萧阳。”
谢珏长出一口气,俊脸恢复往日的温润如玉,“你让我知晓掌握权势的重要,我若不输,便无人敢欺辱于我。”
萧阳轻飘飘一个目光扫过,“小暖答应你的事儿,自当做到。”
“……燕王殿下自信如此,倒让在下面子有点不好看。”谢珏战书都下了,萧阳一点都没在意过,仿佛他如何挣扎也动摇不了萧家的根本,意味深长的说道:“天机已经乱,越王归京,燕王殿下小心为上。”
“天下争雄,大胆无情者胜,我尚不需谢公子担心。”
萧阳轻轻弹了弹食指,云淡风轻,又有显出几分自信张扬来,被楚帝等保皇党或是默默反抗燕王的人当作救星的越王仿佛不值得一提。
谢珏怔了片刻,轻笑着摇头,真是萧阳说话的风格,两辈子就没见他慌乱过。
“燕王妃慵懒贪睡?”谢珏见萧阳郑重其事的颔首,不由得皱紧眉头,这才是燕王试探他的原因?!
谢珏恩怨分明,既然首罪已死,他又想通了几分,不再执着于报复那些看起来只是好色的男人,唯一帮过他,给过他温暖的人无论是否关于前世,他都要报答一二的。
萧阳说道:“原本你们露出的马脚就不少,她对殷氏的恨意太过浓烈,又太心疼顾明昕,她不说,我自然不会去探究的,何况她又是那么的孝顺岳父,同岳父比寻常父女更亲近,我不愿再生事端。”
“燕王殿下。”谢珏鲠住了,“不是我们露出了太多的马脚,是你细心谨慎,除你之外,谁没事会想这些荒诞的事儿?在我脑子里多了一世记忆后,我用了好久才渐渐调整过来,想明白我是谁。”
这事放谁身上都会觉得荒唐,萧阳轻轻松松就接受了,人同人相比,差距有点大。
“平郡王……”
谢珏艰难的开口,感到萧阳目光的冷冽,后脖颈隐隐冒着寒气,“我亏欠燕王妃的恩情,此事断然不会从我口中泄露出去,况且……说句不得燕王心意的话,我比燕王你更清楚顾明暖又多在意平郡王,她唯一所求得便是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罢了。”
温柔娴雅的女子念了一辈子经文,只求来世有父母疼惜,谢珏一想到就觉心酸,如何都不会破坏的,果决的说道:“她就是平郡王的女儿。”
萧阳注视他良久,眼里的寒芒缓缓的隐去,“他们父女情分无人可以替代。”
谢珏略略放松,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松软下来,感觉被人搀扶住,费力的睁开眼儿,眼睑异常沉重,只能撩开一道缝隙,模模糊糊只能见到……是萧阳?!
他还是不肯信任自己?
“谢珏,我不会让小暖祈求一辈子的事落空。”
萧阳把昏倒的谢珏交给迎上来的江氏兄弟,望着谢珏昏睡的俊容,思索片刻,说道:“贴身保护谢珏的人还能引开多久?”
“半个时辰。”
“嗯。”
萧阳点点头,让他们搀扶谢珏从小路离去,又看一眼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三人,“记住教训了?”
“是,小叔。”
他们呲牙咧嘴,再不敢在侯府玩女人,要去就去青楼,或是买几个江南瘦马什么的。
萧阳冷哼一声,被随从簇拥着离去,三人互看一眼,被人抬回去养病,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静北侯一处幽静的屋子,谢珏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在他身边站着一位头发乱蓬蓬的老人,他低头扒开谢珏的眼睑,又狠狠的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小声咒骂着。
“有困难?”
萧阳慢悠悠的走进来,无视仿佛快要被自己命令逼疯的老人,“你不是擅长这个?当初李玉就做得很好嘛。”
“那能一样吗?”老人仿佛被噎到似的,“李公子是忘记了一切,您却要我让他忘记一点点,还不能被人看出来,况且他同李玉的精力完全不同,他更加固执,顽固,那些记忆犹如烙铁一般深深镌刻在他脑子里,主子,您行行好,我是人,不是神仙。”
“我建议您,还是杀了他比较好,省得留有后患。”
这才是彻底解决的办法,老人知道他是谢家掌权人,但自己主子肯定不会在意谢珏的身份,杀了谢珏,谢家也查不出来是谁动得手,“我可以无声无息让他死掉,旁人绝对查不出来。”
萧阳缓缓摇头,“不行。”
“那让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