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把赵家灭门惨案当做是静北侯萧家死士做的,唯一让顾明暖高兴得是殷茹的名声更差了。
金陵百姓或是官员夫人们是不敢当着殷茹面说她是非,但是私下里不会少议论她,议论萧家。
顾明暖此时非常想看看萧阳的脸色,能让纵横天下的萧阳露出为难之色,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爹,明日是不是有大朝?”
“嗯。”
顾衍点点头。
顾明暖露出惋惜之色,“您一定要仔细听他们说得话,尤其是陛下和萧……萧指挥使的话,回来讲给我听,最好多注意他的神色变化。”
顾衍虽不明白女儿的意图,但哄女儿高兴是最主要的,既然女儿想听,他就多看看萧阳好了!
他渐渐明白萧阳不似外表看起来的病弱无用。
自从高升和吉祥跟着他之后,他反倒自在了,有些事根本不用他再操心,碰见记不住的人也多是高升提醒他,顾衍道:“对了,我方才去了一趟赵家……”
仿佛怕吓到顾明暖,他略显犹豫,“赵家门前布满了锦衣卫和金吾卫,说是皇上陪贤妃去祭拜了。我恍惚看到了东厂的薛档头,我在凉州时候见过他。”
“爹还是少提东厂为妙,东厂名声不怎样,您是皇上亲卫,在陛下跟前一片赤诚忠心就是了。”
顾明暖细细的交代顾衍应该注意些什么,又仔细端详父亲半晌,说道:“还是可您心意来。”
说得多了,顾衍反倒束手束脚。
她也彻底熄灭让顾衍对楚帝献策的心思。
等顾明暖离开后,顾衍摸着脑袋问高升,“我女儿啥意思?”
高升胖胖的圆脸全是笑,“六小姐盼着四爷您顺心顺意,什么东厂啊,贤妃娘娘啊,都同四爷您关系不大,您听听就好,根本不必往心里去。”
顾衍抚掌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闺女疼我,可是……”
“四爷还有事儿?”吉祥眼睛灵活的转动,“是安乐王殿下?”
顾衍罕见眸色凝重几分,似痛苦般敲了敲额头,眼睛一闭:“没事,我能有什么烦心事?”
“我去把殷氏的消息告诉顾诚!”
顾衍一扫方才的阴郁,快步去顾诚养病的院落。
顾诚动弹不了,想帮殷茹也帮不上,得知不利于殷茹的消息,一定会心急如焚。
他就是要让顾诚难受,为个抛弃自己的贱人无视亲生女儿,还给她掏银子修缮静北侯府?
简直不知所谓!
顾诚听顾衍眉飞色舞说着殷茹状况,果然被气得嘴角流血,可他如今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了,别说帮殷茹了,就算他自己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仆从侍奉……顾诚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眸子,喃喃道:“你们都不明白她,都不懂她。”
顾衍可没怜惜病弱之人的心思,操起拳头狠狠的又捶了顾诚两拳,仆从赶忙上前拦住顾衍,“四爷,打不得。”
“你这辈子就在殷茹裤裆下待着吧,跟条狗似的,她扔你根骨头,就飞也似的跑过去,摇尾乞怜的废物!”
顾衍之所以愤怒,是因为顾诚的功夫不错,本该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却被甘愿受贱人的操纵。
他生生踏碎了两块地砖才转身离开。
顾诚咳嗽起来,废物吗?
他只是专心如一的爱一个人,为什么他们都说他错了?
倘若不是殷茹在静北侯面前说项,静北侯会放过顾家吗?会放过顾明昕吗?
萧越是一个很霸道强势的人。
是他们不了解殷茹承受的痛苦,每次想到殷茹思念顾明昕……强忍着不去打听顾明昕的消息,顾诚的心都似被揉碎了一般难受。
“我没错,错得是你们!”
顾诚喃喃重复着,缓缓的闭上了眸子,眼角渗出泪珠没入发鬓之中。
回到玉桃阁的顾明暖心事重重,姜氏晓得自己问不出什么,让她一人待在小书房,嘱咐钱嬷嬷和秋雨,秋痕照看暖姐儿。
顾明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院子里的桃树,倘若把消息告诉谢珏,必会换来谢珏的感激,可她偏偏因萧阳的救命知恩答应了他不插手萧谢两家对七星煤矿的争夺。
她该怎么办?
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错过?!
面前明明放着一个诱人的点心,她却吃不到嘴里,真是太难受了!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快速从顾明暖脑子里闪过,她的眸子亮若星子,也许可以放在顾阁老身上!
对,可以放在他身上。
顾征得到好处等同于顾氏得到好处。
顾明暖在书房里缓缓踱步,思索着怎么让顾阁老,她的二堂伯心甘情愿的踏入‘陷阱’,倘若她把实情讲出来,以顾征的小心谨慎未必肯答应,只能设计他了。
给顾征好处还得弄个陷阱?
她该怎么不动声色接近顾征?
对了,赵家灭门惨案!
顾阁老管着刑部,想也知道楚帝一定会逼他破案,他也绝对不敢找上静北侯府……案子又拖不得,又不能随便找人顶罪草草结案,顾阁老只怕如今正挠头,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此时若是可跳开一切麻烦,顾阁老应该不会拒绝。
破破烂烂的静北侯府,殷茹没有等到德昌商行的大掌柜,派人去打听消息才知道顾诚卧病在床,商行全部交给顾明昕操持。
她可以糊弄顾诚,却瞒不过对她一直怀恨在心的顾明昕!
这笔银子怕是要黄了。
殷茹暗骂顾诚不争气,静北侯府一日不修,世人就会暗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