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春芽夏叶秋眠冬寂,东方此举,违背了天地常理,单说这一手段我不及,实在是……太过逆天!”周天风面色凝重。
“逆天……”一戒摇摇头叹道。
“逆天……”伯乙子摇摇头叹道。
“逆天……”西山青雪摇摇头叹道。
“逆天……当真逆天……”玄静、玄远两个小和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叹道。
“好一个逆天!”虞美人向来无情的眼中,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般的悸动。
“这算什么?不是很寻常么?虽然小萌做不到,可是大人不每次都这样做么?”小萌道,语气之中对这些人的表情生出鄙夷。
“就是就是,我通天也常见师尊这么做。见怪不怪,见怪不怪~”玉麟银猿摆摆手笑笑。
“嘿嘿,估计他们还没见过师尊更厉害的手段呢?”李铁牛也是不屑。
“逆天……”众人之中稍稍明白的此事中不寻常的萧衍道,也探出了这两字。
“你们啊……唉……”褚沧澜无奈说了句,剩下的楚狂歌与苏星雄沉默不语。
……
“我有一法,柳絮飘遥,内与外,两洞天,冬与春,逍遥界。”
东方焕对茂盛的柳树一指,下巴傲然一抬,这枯木逢春不光长高,顿时还生出了一阵阵白色花絮。每片叶子散发出一丝盎然的绿色生机,丝丝绿色生机相连氤氲一片,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绿色漩涡,在柳树周围盘旋。
柳树高三丈,宽厚一丈,占地方圆五丈。
茂盛树冠下,柳树周围的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丝丝暖意,一丝丝嫩绿如翠的草从土地中生出,肥嫩得仿佛只要入口都会汁水四溅。
而方圆五丈外,白雪茫茫,越下越大,是肆意的冬季。
酣畅淋漓的大雪安安静静地下,偶有雪落声与柳树叶摇曳,时不时还有咕嘟咕嘟的古怪声音传出,原来是玄静、玄远外加一戒三个光头,在一个劲地吞口水。
那样正经痴呆的表情,很明显地传达出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逆天……逆天……”西山青雪打了个冷颤,不可思议地喃喃深叹。
“这局……”伯乙子欲言又止道。
周天风有些不可置信道:“老夫输了……”语气一转,声音变得高亢酣畅:“输了!老夫输了!哈哈!输得心服口服!输得五体投地!要不是今日一见东方道友的仙法,我周天风好狂傲的像只井底之蛙!佩服佩服!喝酒!东方!老夫敬你一杯!”
端起酒坛,一个劲咕嘟咕嘟猛喝。
“啧,那本道长就不客气啦。”东方焕手臂往桌上一揽,将所有东西收进了随身携带的黑色钱袋里,这一刻西山青雪的目光都显得那么呆滞。
“东方司统……”伯乙子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道友请放心。”东方焕把得来的东西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伯乙子,剩下一半方才收入贴身袋子之中,这直把一戒眼馋的,就连西山青雪都有点眼热。
至于那根三寸血纹铁针,也被他囫囵收入囊中。
气氛一活络,东方焕新酿的酒又充足,如此一来柳木之下,大雪之中,笑声格外酣畅。
“没想到你还能给我这般的惊喜,超出意外的意外,才是惊喜。”虞美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转身红衣翩飞,赤足踩着腾空的絮絮大雪如一只红蝴蝶,似走还飘,最终消失。
那无声的笑,似乎还依旧徘徊在风雪里。
酒,又过三巡,众人兴致已尽,遂各自散了场,走前一一拜别,倒是周天风还有些舍不得。
这次说好听点是拜会,说不好听点是找茬。虽同在宋国,虽同为封神司之中,不过众人道统不同,所修习的也不同,再加上个人习性不同,难免会生摩擦。这摩擦来摩擦去,就成了最终谁都不服气谁。
你是道家的,我是佛家的,我道术比你强,你武道胜过我。
便是这个理,谁都不服气谁。
说得再贴切一些,就是封神司的上司是个和尚,手下却是一群道士,这行么?佛道相争由来已久,小到小和尚路遇小道士一言不合打架,大到太阿剑宗和大雄宝殿向来不对眼,再凶一点的就是宋国的大雄宝殿和梁国的龙虎山矛盾由来已久。
宋国和梁国不交好,大雄宝殿和龙虎山关系更差。
封神司就是一个这样龙鱼混杂的地方,你要强行把这些“天敌”拢在一起,说不好最终就是你吃我我吃你。国家怕到最后违反了强大自己的本意,如此反倒伤了根基,所以答应分给世俗愿力供奉的同时建成的封神司也立下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些规矩最终也变质成了内部的规矩。
东方焕此前碰到一戒,已经历了一番“规矩”,如今的自然也懂。这次所有人上山来便是依着这“规矩”,而在天庭当值深明“官场大义”的东方焕自然了解,看似一切都是不经意间形成的局面,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东方焕在有意无意刻意引导。
为的,就是把自己的手段展现一下,给这些人一点神秘莫测的感觉瞧瞧。
神道与仙道不同。
神道的本质是这依循天道法则形成的,本就依照着一种天道治理。
东方焕生存的那片土地,天道还是那个天道,不过却不是洪荒那种天道,而是人道。故而他这灶神符昭依存的也是“人道”的衍生,若要运行,要的必然是人道愿力。
寻常人的愿力有太多心念颇杂,符昭能起到极好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