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君终于松开了幻娘,眸光中泛着冷光,淡道:“你就是这样求我的?”
幻娘捂着不停干呕的嘴,难受的摇了摇头,她想说她并不是故意如此,可是这种潜意识的感觉,她又怎么可能控制的了?
想起如意嘱咐再三,让她好生哄了李郎君高兴,可是她却着实做不到。
“罢了,你既然并不想以身相许,我赎你回去又有何用?”李郎君双手落在身后,漠然道。
“不……我愿意的!”幻娘急了,她不想回瑶金楼,更不想接待陌生的男人,她伸手攀住李郎君的袖子,哀求道:“奴愿意为奴为婢的伺候郎君,只求郎君替奴赎身!”
“可惜,我家并不缺奴婢,你还是回瑶金楼吧。”李郎君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都是冷漠的气息。
幻娘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愿意松口,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来,只好眼睁睁的望着李郎君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大早,如意伺候她起身的时候,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数落道:“娘子好生糊涂!你跟了李郎君,只用服侍他一人,若是回了瑶金楼,服侍谁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如意,我不是清倌吗?为什么还要服侍男人?”幻娘实在想不通,再则她也的确想不起来。
如意神色一顿:“娘子若是好生做清倌倒也能清白几年,可是再等几年娘子色衰年老的时候,姚妈妈又岂会不逼你?”
幻娘情知如意说的有理,但是心里依然放不开,总觉得自己对于接受李郎君这件事,十分抗拒。
“我看娘子只怕病还不曾好,不如我再弄几天的药给娘子喝喝。”
如意这样一说,幻娘立刻想起之前喝的那样苦口的药汁,顿时一阵反胃,涩然道:“如意,我不想再喝那药了……”
“娘子若是想早日康复。就听我的。”如意丢下这句话,出了门,看样子似乎是去熬药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到了晚饭过后。如意伺候幻娘安寝之后便回了房中。
幻娘独自坐在矮榻上,想着这几日整天浑浑噩噩,没有丝毫清醒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怪异的很,但是只要她试图去回想什么。或是思索什么,脑仁就和要炸开了一样。
幻娘忍着剧痛,仔细的想了一番,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了几个画面,却因为实在太快,她并没有抓住,最后因为实在忍受不下去头疼的折磨,这才放弃思考。
她从榻上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看着外面沉压压的夜色。心里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如幽幽凉水的夜色,寂静无声的侵入她的肌肤,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幻娘抱了抱臂,正欲回房,耳边忽然闻见一墙之隔的瑶金楼内传来喧闹争吵之声。
她皱眉细听了会儿,原来又是哪家的俏郎君为了瑶金楼的魁首瑶姑娘争风吃醋。
幻娘不爱管闲事,听听便罢了,脚步顿了一顿就继续往房里走去。
那边瑶金楼的二楼房间内,一张俏生生的俊脸恰好从窗棂间露出来,桃花眼美目流转。眸光恰好落在了这处小院内。
“咦?”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他惊道:“表妹?”
崔钧凑近窗棂打算看清底下院中的女子,可是因为天色暗沉,再加上那女子不过稍站了站就回了房。只留给他一道模糊的背影。
陆清欢失踪好几日了,不光裴远在尽全力找她,崔懿也在动用所有的关系寻找她的下落,可是她却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了任何踪迹。
崔钧乍然看见院中的女子,顿觉和陆清欢十分相似。但毕竟没有看清,所以也不敢贸然断定。
他正凝神看时,瑶金楼中的魁首瑶娘走到他的身边,笑道:“不知崔郎君在看什么?”
“瑶娘,你可知道下面院子里住的是谁?”崔钧指了指小院,问道。
瑶娘看了一眼窗外,笑道:“是咱们楼里的清倌,前些日子摔伤了头,不便待客,所以妈妈安排她住进了后边儿的院子。”
“清倌?”崔钧沉吟片刻,难不成不是陆清欢?
又听瑶娘笑着打趣:“莫非郎君看上了那位娘子?”
崔钧听出她语中带酸,笑了一下,道:“瑶娘这是吃醋了?”
瑶娘被他看穿心思,俏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嗔道:“奴吃香喝辣,却是独不爱醋,崔郎玩笑了。”
崔钧又与瑶娘说笑一番,辞别之后,这才打道回府。路过裴远的府邸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他。
由着下人领着到了园子里,便看见裴远正倚在凉亭之中喝酒,身旁落满了空的酒坛。
看他的情形,只怕已经喝了不少酒水。
虽然知道裴远酒量深,但是也禁不住这样灌酒,崔钧当下就替他担忧,快步走过去,低声道:“你别喝了!”
“崔钧?你来了?”裴远见到崔钧,露出一丝笑容,手中的酒坛却丝毫的不停的往嘴里灌着酒。
“别喝了!”崔钧见他已经露出醉态,还要喝酒,顿时急了,上前夺过酒坛,怒道:“你这样子喝,我表妹也不可能回来,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找找!”
“呵……”裴远冷笑一声,顾不得唇边沾染的酒痕,笑道:“她不会回来了……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崔钧不明就里的望着裴远,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在找不到陆清欢之后,忽然意志消沉。
“她回去了……回家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崔钧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