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些话,李若凡觉得有些倦了,索性就躺在沙发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站在紫金山的马子山半山坡上,手里却是拎了一个鸽笼,里面是两只洁白的大鸽子和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鸽子。
翻过前面的山梁,就可以到家了。但山路却是看上去近,走起来远。太阳照在身上,一时不知这是何时何世。
母亲病重在床,大夫开的方子里面却是要大小各一对鸽子入药。也是运气好,抓了小的放在笼子里面,大鸽子也主动钻了进来。李若凡心里想着,脚下一点不敢懈怠。
“哎呦哎呦,这该死的山路,痛杀本公子的脚了。”
忽有人声传来,李若凡驻足,循声望去,见一青袍男子侧卧在路侧林边的巨石上。一边揉脚,一边痛呼。
“那边的好心人,”青袍男子招手,“可否过来帮帮忙”。
李若凡走过去,见那人颇为年轻,英俊不凡,书生打扮,且衣着华美,有豪族风范。只是这样的人怎么孤单一人沦落荒野?
“小生姓卢,家住郊外,不料路上遭遇饿狼,侥幸逃脱,行到此,脚痛无法行走,可否请求这位大哥帮个忙。”
李若凡躬身道:“请说。”
“山路难行,可否寄身小哥背上的鸽笼中?”
李若凡愕然无语,心说这人竟然说这种鬼话,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书生见李若凡态度变淡,忙分辨道:“大哥请别误会,小生并非说笑。如若不信,请将鸽笼放下,验证一下即可。”
李若凡看那书生神情不似说笑,便将鸽笼放下。笼中四只白鸽,起初在鸽笼里面不停鸣叫,一路行来,却是气息萎靡。
李若凡转头看书生,调侃道:“鸽子性情温顺,断不会啄你。”
书生自然听得出李若凡的嘲讽之意,却不答话,只是站起身,笑了笑,走到鸽笼前,只见身子一扭,已经进到鸽笼中。
李若凡揉了揉眼睛,见那书生正坐在两只大鸽中间。而两只小鸽子对身边的书生也是如若未见,更神奇的是,李若凡并未觉得书生变小,或是笼子变大。
“负小生到城中即可。”书生朝李若凡拱了拱手,两只脚搭在鸽笼的竹条上,悠悠荡荡,颇为享受的样子。
李若凡绕着鸽笼转了一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又不好拒绝,只得将鸽笼重新拎起,颠了颠,重量也并未增加。
于是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和背上的书生闲聊。不知不觉间过了山梁,又走了片刻,前面路边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在树下投下一片阴凉。
时值正午,头顶烈日炎炎。书生提议在树下休息,走了这许久山路,李若凡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自然应允。
李若凡将鸽笼放置于地。书生从鸽笼中出来便和李若凡同等大小。
“感兄高义,小弟特准备酒水一桌以谢兄负载之恩。”
那书生身无二物,却大言不惭说什么准备酒水一桌。李若凡正暗感好笑,却见那书生张口吐出一青色铜盒,铜盒迎风渐长,转眼变成一个巨大青铜铁箱。
打开铁箱,桌椅俱全,一件一件拿出来,选树荫平坦处放置。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毛毯,桌椅置其上。
忽又打开一小匣,冷热素荤,各色珍馐俱在其中,香气袅袅,引人涎水。佳肴满桌,杯盘器皿皆铜质,古朴典雅,世所罕见。
李若凡看的目瞪口呆,几疑身在梦境。但那美酒佳肴入口滋味奇妙异常,自己清贫半生,绝对没有品尝过,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美梦。
推杯换盏,酒过数巡。
书生忽感叹道:“有好酒无美人相配,大煞风景。”
说罢口中吐出一绝色女子。女子芳龄二八,衣服绮丽,容貌殊绝。且谈吐雅致,温婉可人。一边劝酒夹菜,一边揉肩捏腿。
又过了片刻,书生忽然打了个哈欠,对李若凡歉意道:“许兄稍坐,小弟困乏难忍,先去歇息片刻。”
李若凡点头。书生又从那铜箱中拿出床榻被褥,翻身**,不片刻已鼾声渐起。
场间仅余女子和李若凡。女子忽然面现悲色,对李若凡哀声道:“奴家虽嫁与卢生,实则被强迫,有难言之隐握于其手中,不得不奴颜婢膝当牛做马。奴家心中有如意郎君,已旬月未见,现卢生酣睡,奴家欲见情郎一面,希望您为奴家守密。”
李若凡见女子泫然欲泣,不忍拒绝,点头答应。
女子便张口吐出一年轻男子。男子年芳二十许,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两人相见,彼此互诉衷肠,女子暗自垂泪,男子虎目含悲。卢生忽在塌上口渴要水喝。女子慌忙端水送去。
男子坐在李若凡对面,目中悲伤神情尽去,脸色一连数变,陡然低声哀求道:“有一不情之请,望兄应允。”
未等李若凡说话,那人续又说道,声音低沉迅疾:“小生姓卢,祖籍范阳,年前去桐城访友,庙中遇一妖道。随从皆被杀,因那妖道豢养的小妾喜欢小生,偷偷藏起,才得以免死,但却被妖法缚住神魂,望兄能将妖道及其小妾杀掉,解去小生身上妖法。事成之后,小生定然厚报于兄。如若不允,小生便自裁于此,以免去奴役之苦。”
男子说完,将桌子上一柄割肉尖刀擎在手中,翻转刀尖,抵在胸前,神色悲壮。
李若凡愕然变色,眼见刀锋凌厉,刺入肌肉,鲜血淋漓。但涉及到害人性命,怎可轻易答应。
男子见李若凡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