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五月仍然会本能地避免提到楼兰吞噬昆仑的事实。那画面不论怎么加马赛克，都仍然血腥残酷得让人无法直视。
毕竟，这是将身体结构、基因密码、甚至记忆和情感全部分解吸收掉的过程。
五月无法想象，楼兰究竟是怎样做到那一切的；但她更无法想象的是，昆仑师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提出的那样的要求。
虽然五月并不因此而怨恨责备小正太，可要说心里一点儿疙瘩都没有，那当然也不可能。
所以，她最后决定以后但凡要提到这段过去，一律用更为拟人化的“出生”来带过。
楼兰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正色起来思考了一下之后，给出的答案却并不能让五月满意：“小五月，我出生之前的记忆除了你师父和蛋壳里头无边无际的营养液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啊。”
“真的没有？”五月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遥远的声音、或者模糊不清的背影也可以啊。”
“小五月，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楼兰摇摇头，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无奈。
不认识啊……
五月张了张嘴，最后虽然什么都没说，表情却有些不太对劲。
那个来访者一开口，就管楼兰喊“吾王”。
而他的表情和举动之中流露出的对楼兰的关切和对她这个人类的厌恶也完全没有作假。
怎么看，他似乎都掌握着自己和穹顶不知道的情报呢。
年轻少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被子上敲击，指尖落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楼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稍微有些担心。
食指敲打是五月的一个小动作——每一次她脑袋里编织着糟糕的乱来的甚至是冒险投机的主意的时候，都会做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