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苑欢声笑语不断,慈安苑则传来老夫人一阵阵的唉声叹气,此时屋里除了安嬷嬷随侍在身边,其他的人都被遣了下去。
老夫人将身下的软榻拍得嘣嘣响:“这个鬼仔就是个搅家精,看看看看,她才回侯府,府里就被弄得乌烟瘴气。”
安嬷嬷可不敢接话,只是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给老夫人顺顺气捏捏肩。
老老人倒并不需要安嬷嬷接话,她就是气不顺,需要发泄罢了,“也不知空儿是怎么想的,琴儿掌了十年的家,把侯府管理得妥妥贴贴,丝毫无需他操心内院的事儿,他可好,那鬼仔没进门,就夺了琴儿的掌家理事权。没有琴儿这内院谁能管得了?让老身管?老身子老了老了,还要为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操心。真是白得了大孝子的名头!”
安嬷嬷撇了撇嘴,心里极不以为然,只可惜她不过一个奴才,就算要劝也不在这个时候,老夫人现在明显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劝,说什么都是错,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她总不能跟着老夫人说侯爷的不是吧。
老夫人这个人安嬷嬷早清楚,她最是护短,她自个可以将司徒空骂个狗血喷头,却容不得别人说司徒空一个不字。
于是安嬷嬷虽然觉得手酸得不行,还是不得不继续不停地在老夫人身上忙着,只是管好自个的嘴巴,做好她的背景墙。
“不过这事......”老夫人转着手上的佛珠,突然尤如神助,脸上显出得色,“空儿不再让琴儿掌家,可他并没说不让琴儿理事。嗯,就这样,以后就如同以前对外宣称的那般,掌家权自然就在老身手上,不但实际的理事的还是琴儿!对,就这样,你让白芍去芙蓉苑跑一趟,让琴儿把账册全都拿来慈安苑,老身有事要与琴儿商议。”
安嬷嬷手上一顿迟疑道:“老夫人可是忘了,下午的时候,侯爷可是发了令,林姨娘在芙蓉苑禁足一个月。”
“啪”的一声从老夫人的屋里传出,让慈安苑的奴才们顿时菊花一紧,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个个都低下头去该干嘛干嘛,只是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屋里的安嬷嬷已经却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你跪什么?你不过是好心提醒了老身一嘴罢了,老身自不会为难你。既如此,明日你......”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原本拿着佛珠手拍在桌上,良久才对着安嬷嬷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芙蓉苑那边的小林氏,原本并没将司徒空的禁足令当一回事,好歹她是这侯府的掌家理事的人,若没有她出头理事,不用一天这侯府必定乱成一锅粥,看到时候司徒空不得不亲自替她解除禁足令,说不定她还能设法一同解了司徒锦的禁足令。
司徒空要收回小林氏手上掌家权的消息,老夫人还没来得及与小林氏沟通,因此小林氏此时并不着急,她还等着看司徒空的笑话呢!
“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小林氏将喂饱饭的司徒安交给奶娘,让奶娘将其带走,这才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平嬷嬷问道。
“没打听出侯爷与老夫人都说了些啥,不过府里各处的管事都已经得了林管家的通知,明个儿不让他们来芙蓉苑回事儿,都让他们去老夫人的慈安苑。”平嬷嬷看着小林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平嬷嬷此刻可不敢告诉小林氏,老夫人那边传话来,让小林氏将账册准备好,老夫人随时会让人来取账册。
“如此看来侯爷是要夺了本夫人的掌家理事权了?好,好,好,很好!本夫人倒要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小林氏怒极反笑。
平嬷嬷左右看了看,这屋里除了小林氏就只有她一个人罢了,以前小林氏在芙蓉苑也是自称夫人,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日司徒空那盛怒的脸和低气压,依然令平嬷嬷心有余悸。
此刻听小林氏依然不知悔改,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不得不让平嬷嬷胆颤心惊,可她又不敢出言提醒,小林氏最忌讳的是什么,最大的心结是什么,作为小林氏的奶娘,平嬷嬷又岂有不知之理?
“咱们且看着吧,让老夫人掌家才好呢,最后还不得您出来理事?老夫人十年没掌家理事,那么一接手,哪里能够理得顺,说不定不用两日您就可以出芙蓉苑了。”以前只要在芙蓉苑,平嬷嬷与小林氏说话,那可是一口一个夫人,今日却不得不用您字来代替。
小林氏心里正在盘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自然没有在意平嬷嬷这话说得与平时有什么不对。
见小林氏只独自沉思,平嬷嬷不由长舒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块帕子拭了拭额头冒出的虚汗,心里庆幸不已。
“你去锦儿那里一趟,告诉她......”良久小林氏向平嬷嬷招了招手,在平嬷嬷耳边低声说道。
平嬷嬷听完小林氏的吩咐,稍稍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犹豫,却被小林氏瞪了一眼,连忙对着小林氏点了点头,离开芙蓉苑匆匆去了离芙蓉苑不远的锦绣阁,传话给住在锦绣阁的司徒锦。
“你说什么,父亲将那把绿绮给了司徒娇那个鬼仔?凭什么凭什么?”
“平日里碰都不让碰,宝贝得像自个儿的心肝一般,如今那鬼仔刚回来就巴巴地将绿绮给了那鬼仔,我不服不服不服!”
“那鬼仔会什么?她会弹吗?没得这样辱没玷污绿绮的!你们别拦着,都给本小姐闪开,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明白!“平嬷嬷还没进锦绣阁,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