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虽说明知司徒空并不把司徒安放在心上,可是那好歹也是府里的二少爷,若真任其在家庙出个好歹,传扬出去对侯府,对侯爷和夫人都极为不利。
因此林管家考虑再三,还是趁着司徒空放下酒杯的空隙,俯身在司徒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司徒空的脸色几变,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显然心头已然狂怒。
他才不相信那个女人会不知道他们今日都来了建国公府,她一定是心有不甘,看不得司徒娇好,才会故意拿司徒安来作伐子恶心人。
司徒空才不会相信小林氏会真心替老夫人祈福,还一整天不让人打扰!
司徒空真是烦透了小林氏,重阳日皇觉寺那天若不是小林氏以司徒安生病为由使人请他下山去,司徒娇说不定就不会出那样的事,那么又何来的所谓的娃娃亲?!
这女人到底烦不烦,又拿司徒安那孽障来逼他,真以为她自个是老太太的侄女,他就拿她没折了不成?
好好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今日他索性再陪她玩玩,看来光光将她拘在家庙还是不得安生,那么就别怪他玩残了她!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司徒空扫了眼隔与男宾饮宴处隔了道布幔的女宾那边,看不清韩氏的身影,却能听到韩氏轻柔的笑语声,显然那边的气氛极好。
司徒空知道建国公府还请了京都有名的戏班子,宴席中途就会开锣,今日不到申时中散不了宴,他有的是时间回家庙一趟。
更何况就算散了宴,陈氏大约也会留下韩氏母女再说说话。因此司徒空决定赶去家庙处理此事再赶回来。
司徒空以不胜酒力需要休息为由,从宴席上退出,带着林管家从建国公府的后门匆匆出了建国公府,疾风早就牵了马匹候在此处,主仆三人一路打马赶往家庙。
安宁侯府的家庙与安宁侯府后院连在一起,仿若安宁侯府的一个小偏院,内有个月亮门与安宁侯府相通。不过家庙这边自有偏门方便进出。当然自有婆子守着。
从建国公府过来,从这个偏门进家庙却极是方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司徒空就已经进了家庙的门。
他没让守门的婆子惊动里面的人,也没先去小林氏修行的屋子,自是沉肃着一张脸,带着林管家和疾风一路向司徒安暂住的屋子行去。
司徒安虽然是由小林氏带进家庙来。不知为何住处却并不与小林氏紧邻,却是隔了个小小的花坛。相距也有个二十来米,若非高声喧哗,两边的动静听得并不分明。
这倒是方便了司徒空,他一路行来自不会惊动小林氏。顺顺利利就进了司徒安的屋子。
屋子除了司徒安的奶娘守在司徒安的床前,居然还有个极眼生的小厮,连对府里下人极熟的林管家也不由皱紧了眉。显然林管家并不识得此小厮。
屋里的两个人没想到本应该在建国公府赴宴的司徒空怎会突然出现,乍然一见如同见了鬼怪一般。不约而同腾地跳了起来。
那奶娘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出口,随即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看着床上白着小脸睡得并不安稳的司徒安,再看看奶娘那仿佛陷于绝境一般的反常举止,更还有莫名出现在司徒安屋里的面生小厮,司徒空脑海里闪过种种可能。
今日的家庙太不寻常了!
首先小林氏就极是反常,司徒安是小林氏的心肝,平日里哪怕司徒安有个风吹草动,就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今日却为了替老夫人祈福,置司徒安排小命于不顾。
如此反常的行迹,没有猫腻,鬼才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林氏那里,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徒空冷冽的目光盯着软倒在地飕飕发抖的奶娘,脑子里涌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难道小林氏趁着今日府里只剩下老夫人,擅自离开家庙去回府里见老夫人去了?
不对啊,若真是去见老夫人,又怎会不顾司徒安?
虽说司徒空打心底不喜欢司徒安这个庶子,可是老夫人对司徒安却是极疼爱的!
若知道司徒安又吐又拉,就算不亲自过来探望,也必定会使人去请了大夫。
那么司徒安生病之事,并没有传到老夫人的耳里,可见小林氏也绝对没有去老夫人那里。
那么难道小林氏是擅自离开家庙,偷偷去白莲庵看望司徒锦了?
嗯,这倒是极有可能!
小林氏如今的胆子越发肥了,若真是偷偷去了白莲庵,虽情有可原,却不容她挑衅府里的规矩,自是要严加惩处。
只是面前这个小厮又是何人,出现在安宁侯府的家庙里,而且还是在司徒安的屋里,刚才进来时,这小厮还在小心翼翼的替司徒安擦拭,这种种又做何解释?
家庙里都是女人,司徒安是唯一的例外!
司徒空的脸上阴晴不定,那小厮在短暂的惊惶以后,张开嘴来就要高声呼喊。
林管家心头一跳,这人难不成是要与人报信不成?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人出声,于是手一抬就准备封住此人的哑空,疾风去比他快了一步,只见他旋风般冲上前去,一指封住了那小厮的哑穴。
那小厮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张嘴闭嘴急得脸红脖子粗,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只得徒劳地闭上的嘴,认命地软倒在地方,任凭疾风将他捆了个结实。
无论这个小厮是什么人,